“看起来他们待你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得少个胳膊断个腿呢。”许方成探着身子看董宛。
两人中间隔了一张桌子。
“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不是你们把我关进来的吗?你问我?”
董宛没有时间跟许方成磨嘴皮,“他们应该跟你说了,我来找你做什么吧。不要浪费时间,我问几个问题,你实话回答,该说的我也会说。”
许方成坐回椅子上,戴铐的手从桌上退回来,松松垮垮的搁在腿上。“说吧,你想问什么。”
董宛没空理会他的态度变化,“你为什么找乔锡东?那年的大火有什么隐情吗?”
许方成答得很爽快,“那个混蛋是不是个小偷我不在乎,但我妈呢,她就是个普通的护士。乔锡东的老婆身体不好,就没见她出过几次门,那天就偏偏出门。你让我相信乔家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找乔锡东和他老婆问清楚。”
许方成嘴里的混蛋是他的父亲,许大光,是乔家搬来天水后走得最近的工友和私交最好的邻居。许家出事之后,乔家也被人怀疑指责过,但乔锡东在工厂一直老实本分,加上家里财产被烧没了,又没找到他参与许大光偷窃国有资产的证据,所以最终不了了之。乔锡东是个知识分子,受不了被人猜疑,遍举家搬走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找,15年了,现在才想起来找乔家人,就算是秋后算账,也太迟了一点儿吧。”
许方成哑着嗓子说,“我找过啊,找不到。”董宛几乎瞬间就想要闭上眼睛,悲伤和不忍让她想要落泪,董宛忍住了。
察觉出自己的状况,许方成迅速地换了个心情,笑着举起手给董宛看手上的镣铐,“被警察叔叔抓回来了。你说你们抓我回来干什么,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了,跟在外面有什么区别。”
“那是因为你谁都不相信,跟谁都不肯示弱。大家没办法靠近你。”
许方成点点头,“确实。我这么个小偷的儿子,有什么好招人待见的,你们不理我才对。”
“我们没有不理你。”
“那你在哪儿呢?董宛,你在哪儿呢?”许方成质问她。
许家出事儿第二天,董大友也出了事儿,就是那次骑着自行车追人的案子。人被找到的时候,董大友昏迷不醒,一条腿已经血肉模糊,双手死死按着嫌疑人已经冲下半山腰的车里扥方向盘。董宛跟母亲去省里陪了父亲三个月,才回到兴阳,但是回来的时候,许方成已经不再是那个系着红领巾的初中生了。他不碰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一个人呆在烧得只剩木炭的房子里。董宛试图靠近那个房子的所有意图都被许方成收养的一只野狗驱赶。
再后来,许方成掉进一口几乎没人会经过的下水道,直到王拐子把他从里面捞起来带回家。用破棉袄捂了七天七夜,才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拉回来。
“我知道你家出了事儿,但是那时候我……”
“行了不用说了,我不想听,没什么用。反正你要问的我回答了,董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你要是问完了,就该我问了。”
“第二个问题,你是被什么罪名关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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