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度双手拄着下巴,坐在门槛上发呆,眉头一时紧一时舒,不知道在想什么纠结事情。
“阿默,这都一日过去了,你那乱军心的计策好像也没什么用。”马度终于忍不住问道。
“若城外官兵不打算攻城了,那确实没什么用。”
张默走到门槛坐下,依然笑眯眯看杜弯刀耍酷。
“你不着急嘛?”马度看了看鸡埘里为数不多的鸡,一脸忧心。
“急有什么用?我急了官兵就会攻城嘛?”
“唉,你说可以兵不血刃让贼子自己退出阳翟的,早知这么不靠谱,老子就去抢粮了。”马度瞪着圆眼道。
“不行不行,老子得去抢粮。”马度说着站起来,拿起旁边环首刀就要出门。
“马大哥,你急什么呀,官兵肯定会再攻城的,只要他们打起来,我就有把握让贼军自己放弃阳翟。”
“你怎知官兵一定会攻城?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不然老子睡不着觉。”
张默微微一笑,道:“若我若料不差,波才遣出城的贼子必然叫官兵劫了,他们知道城中传出张角被杀谣言,怎么也会趁敌军军心涣散之际再攻一次。”
马度深以为然点头,“然后呢?后面你要怎么做?”
“后面的事只有等官兵攻城时才能安排,现在说了也无用,你且信我一回,若失败了,你再去劫粮不迟。”
马度嘟嘴,“小小年纪就神神道道的,也不知哪里学来。”
杜弯刀从一块还有些湿的泥块中抽回弯刀,劝道,“大兄,你就听阿默的,她说能行就能行。”
马度走过去赏给他一个爆栗头,“你才认识她几日,就这般相信她。”嘴里这样说着,手里的刀却也重新放回原处。
杜弯刀瞧了一眼张默,低声道,“你没觉得她一点不像小娃嘛,那充满算计和自信的眼珠子,反正我是从未见过。”
果如张默所料,第三日官兵开始攻城,杜弯刀一早就去打探清楚消息,正向张默汇报。
“东门厮杀声最大,西、南两面声响虽大,惨叫声却稀疏,北门依然安静。”
“皇甫将军应是主攻东门,西、南佯攻,以吸引敌兵兵力。”
“波才可能看出皇甫嵩意图,我看贼兵多被调往东门。虽然蛾贼军心已乱,但人毕竟多,官兵要破城恐怕还是难,俺们要不去南门制造混乱,把贼兵引过来一些?”杜弯刀道。
“对,俺们去杀几个巡逻的贼子,搞些乱子出来。”马度道。
张默摇头,“不,不用造什么乱子。而且,你们只有几个人,能造出多大乱子?此事我早有计较,贼子多聚集东门才好。”
众人满脸期待看着她。
她看着马度等,“诸位去偷两匹马,可有把握?”
马度拍着胸脯道:“这有何难,莫说两匹,十匹也劫得。”
张默笑道:“无需太多,只要两匹即可,不要惊动蛾贼。”
“没问题,你只管放心。”马度又问:“然后呢?偷马作甚?难不成吃马肉?那玩意儿酸臭得很,当不得食。”
“你们劫了马之后,裹两条黄巾冒充娥贼去东城诈波才,告诉他西门有人跟城外里应外合,城门被打开了……”
张默话没说完,马度一副恍然大悟表情,叫道:“我明白了,这样他就会派人去西门支援,官兵就可破城了。”
张默好脾气地笑了笑,在马度期待的眼神中摇头,“我的目的不是骗他们去西门,而是骗他们从北门逃走。”
“这怎么可能,娥贼又不傻,他们就算真以为西门破了,也不会从北门逃……”
马度停顿了一下,“他们最多从南门逃,南门离西门最远嘛!”
其他人也一脸疑惑看着她,徐福道,“娥贼也可能不会逃,他们人多,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再把西门关上。而且,波才必不会信。”
张默奸诈一笑,“波才不信没关系,有娥贼相信就成,你们到时候这样……”
张默细细交代过,郑重问道,“记清楚了吗?一个字都别说错。”
马度忙不迭给她复述一遍,张默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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