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醒,李旻脑子清醒过来,目光在几人身上打量过,回头对一个士兵低声道:“去把在东城门见过那两位壮士的俘虏押来认一认。”
士兵领命下去,这时王允等刚好从外面进来。
“出了何事?”见一院子人,王允诧异道。
李旻见了礼,先是问道:“兵马皆点齐了?”
王允身旁大胡子将军回道:“已校点清楚,明日即可去往汝南平叛。”
李旻点了点头,这才道:“这几位言,是他等在城中为内应,骗得贼军撤离,吾正欲让人来辨认真假。”
“哦?”
王允和大胡子惊喜望着几人,还不待二人问话,豪侠们却已炸起来,马度怒道:“你这老头可是侮辱人,老子行侠仗义,岂是那等骗吃骗喝之徒?这粮食不给便罢,老子也不是挟恩图报之人,只限你速开商铺,若是阿婆无药而亡,老子便敢屠你满门。”
这些豪侠最是目无法度,众士兵见其等如此无礼,皆拔刀而起,欲将他们擒拿。
马度等自是不怕,也挥起手上武器,大有鱼死网破之态。
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王允和大胡子忙中间调停,李旻苦笑,“吾之满门只余一人,吾倒是希望有满门可让你屠。”
气氛骤然静下来,豪侠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阿默只是让他们来把人引去徐家,他们却仗着功劳在此耀武扬威、目中无人。
几人讪讪收起武器,抱了抱拳表示歉意。
马度道:“助官兵破城主意乃是徐家小娘子所出,我等只是帮着跑跑腿,喊喊话,几位若不信,大可让人来辨认。”
“出主意者乃是位小娘子?”王允疑惑,李旻等也满脸不可置信。
马度点头,“几位去徐家问过便知。”
…………
徐家,徐大娘站在大门外忧心忡忡,翘首以盼。
“阿默,为何我们不亲自去府衙求赦?府君若不来可如何是好?福儿会不会又被抓去?”
“阿福哥毕竟真的杀了人,我们自己巴巴跑去求,效果会大打折扣。”
按现代法律来说,他这个应该算防卫过当吧!
扶着徐大娘胳膊,张默安抚道:“您放心,就算府君不来,王使君也一定会来的,县里判得不公,使君会咱们做主的。”
这时候刺史的职权不就是监察地方,再加上破城之功,若是这样都不能求赦免,那只能去落草为寇了。
徐福站在院子里,看着为自己忧心的一老一少,突然觉得他十几年来都活错了。
仗着点拳脚功夫打退几个地痞算什么?到头不过是连累家人。
拳头,并不能解决一切麻烦,如阿默那般兵不血刃骗退数万贼兵的万人敌之计,才是今后他该学习的。
巷子后有喧嚣声传来,张默扶徐大娘进院子,刚把门关好,马度大嗓门传来,“阿母,阿默,快扫榻上茶,有贵客来访。”
“来了来了!”徐大娘抓着张默胳膊,满脸喜色。
张默拉住急着要去开门的徐大娘,“阿母,淡定,莫要欢喜,要惶恐。”
徐福打开院门,外面除了马度等人,还站着两位老者,一个大胡子将军和十来个军士。
马度熟练把客人让进门,介绍道:“这位是豫州刺史王使君,这位是咱颍川太守李府君,特地来见阿默的。”
徐家人平时见个官差都害怕,更何况这两位响当当的大人物,不用张默提醒,已诚惶诚恐跪下磕头,磕磕绊绊道:“见、见过使君、府君。”
“快请起!”王允伸手虚扶,目光落在张默身上。
小娘子八九岁模样,长得极是漂亮,尤其一双眼眸,里面似藏着无数星辰,亮得逼人。
李旻等也都注视着张默,因为整个院子就这一个小娘子。
“这便是出计策之人?”
王允转头问马度,虽然已知道出主意的是个小娘子,可这年纪也太小了些。
他们几个在城外苦思破敌之策而不得,小娘子却不费一兵一卒便让蛾贼们自溃而逃,这等妙计,岂是她能想得出来的?
“正是!”马度带着几分骄傲道。
王允和大胡子还在怀疑,李旻已迈步上前,“小娘子一计救我阳翟百姓和无数将士性命,老夫在此谢过。”说着,弯腰拱手,郑重行了一礼。
张默忙侧身让过,“府君折煞小女了,不过是耍了些小聪明,不敢当,不敢当。”
“是不敢当……”那大胡子将军目光锐利盯着她,沉声问道:“小娘子是如何想到以张角之死来乱其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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