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一般不会干涉各部私事,大家名义上是黑山贼,平时皆各行其事,唯有需要出去干大票时,才会派使者前来通知一声,一般也就是说了事就走。
煅造厂建在寨子最深处,四周有高密林木遮挡,倒是不怕被发现。
李贵迎了出去,张沫也跟在后面。
还未到门口,守寨门的士兵已引着两男子进来,其中一人个子稍高,留一脸络腮胡,另一个鼻下两撇八字胡尤为有型。
二人一眼看见右边新建的一排房子,络腮胡不由问道:“李贵,你部最近又胁裹良民了?”
李贵打哈哈道:“是出去做了两回生意,押了些人回来。”
八字胡指着眼前广阔的田地,“你等竟开了如此多荒地,可够全寨吃食?”
何止够吃,今年第一季就大丰收,粗略算了下,到明年秋收还能有盈余,麦子收完后,阿默又让种一季豆子和各类蔬菜,山脚下还种了果树、桑树,想必再过两年也能收成,还有造纸厂、印刷厂、畜牧园,只有他想不到,没有阿默做不到,自从投靠了她,日子天天像过年一样。
李贵心里这般想,嘴上可不敢如实说,只道:“地薄,哪能够,还得出去做活才成。”
八字胡点了点头,李贵欲邀二人进去坐坐,络腮胡拒绝道:“不必了,说了正事就走,趁着天色尚早,再去下一家。”
“张平难有和吩咐?”
几人沿着中间河堤慢行,络腮胡道:“近几年并州动乱厉害,农田荒废颇多,张平难不欲再多为难,冀州却是不同,据各路探子报,自皇甫嵩平了黄巾后,受领冀州牧,曾奏请免冀州一年田租,用来赡养饥民。”
络腮胡语气不自觉带上些许称赞,“百姓作歌说‘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可见冀州恢复不错,眼下秋收刚过,便欲去冀州下两座城。”
李贵在起义初被皇甫嵩赶杀过,如今听到大杀神名号,脸色不由变了变,“有皇甫嵩在,我等岂敢去冀州掳掠,这不是找死么?”
八字胡笑道:“放心,去年凉州叛军进犯三辅,朝廷诏皇甫嵩回镇长安,已不在冀州了。”
张沫不禁默默吐槽李贵,去年的消息竟还不知道,难怪所有人都去攻略冀州,就他一部还傻哈哈在并州这残败的土地上游走,撞到自己手上,真是算他命大。
李贵又问道:“张平难可是召了所有部众?”
络腮胡道:“皆派人去告知了,然南边靠近河内诸部,路途太远些,若不缺粮,可以不来,其余皆需应召,尔等十日内自领兵往上艾集合。”
上艾县在太行山中,早在几年前就叫黑山军攻破,做了贼窝,张燕部将王当领兵驻守在那。
二人把消息带到,不再多逗留,辞别李贵又去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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