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丘离巨鹿治所廮陶并不远,中间只隔了柏人一座县城,是否攻下中丘、柏人,下一个就是廮陶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冀州别驾麴义和巨鹿太守郭典计较一番后,三万人马气势汹汹杀向中丘。二人自是提防张燕这是想围点打援,行军路上命探骑四出,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三日后,官兵抵达中丘外的时候,黑山军已攻下这座小城。
七万大军肯定是难以全部进驻,张燕在城门不远处扎下营寨,留五万人马在外,其余进去洗劫一番,这一次却不只抢大户,平民家粮食、钱财、布帛、牲畜,甚至锅碗瓢盆,统统不放过。
官兵在外骂阵,张燕见物资整理差不多,也不据城而守,直接携带物资出城对阵。
这等小城,城墙不过两丈来高,守城物资有限,人再多也无用,若等官兵破城而入,反而易造成恐慌溃散局面。
两军近十万人马在城外严阵以待,目之所及皆是密密麻麻人头,一眼望不到头。
黑山军这边,因不同渠帅所持旗帜不一样,只见军阵中五颜六色旌旗遮天蔽日。
没有武将单挑,没有废话,战鼓敲响后,双方军阵开始移动,片刻便杀到一处,冲杀过程中扬起的尘土有数丈高,战场上灰蒙蒙一片。
士兵喊杀声、兵器撞击声、马蹄轰隆声,各种音符混杂一起,震耳欲聋。
绞杀半日后,双方各有死伤,但观两边阵容,还是黑山贼死得人更多,张燕瞧时机差不多,佯装败退,沿途故意把从中丘抢的财物扔下,造成仓惶而逃假象。
郭典深恨这群黑山贼,近些年除张燕老家常山国受袭扰少些,其余如中山、巨鹿、赵国、魏郡可没少受贼子关顾,此刻见对方败逃,领兵便追去。
麴义跟着在后追了一阵,见路上丢弃的多是旌旗、布匹、被子、陶器、鸡豕等物,兵器、铠甲几乎没有,察觉有诈,急忙派人去喊郭典回。
郭典前锋已追上掉队的部分贼寇,眼看敌军就在前头,哪肯回去,一路缀着厮杀过去。
叫不回郭典,又不知前方到底有何埋伏,麴义不可能领自家部曲和皇甫嵩给的精锐去送死,只得领兵停下歇息,一面派探骑跟去查看情况。
约莫小半日后,斥候回报,前方果有埋伏,郭典两万余人被近十万贼军围住,死伤惨重。
“十万贼军?”麹义略显惊讶。
“张燕定是又回老巢调兵,幸亏咱们没跟追着过去,否则陷入重兵包围,即便突围,必定也是损兵折将。”麹义副将之一麹横心有戚戚道。
另一副将麹竖认同地点了点头,“贼军战力虽弱,然人马众多,郭府君要突围只怕困难,救不救?”
“自然是要救的……”麹义眉头微拧,“只是……咱们叫贼军坑了一把,人马死伤颇多,若不立点功劳,不好跟上头交代。”
他说着,看向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连绵山脉,邪恶而俊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对麴竖道:“你领余下皇家精锐去救郭太守,解了围便回,不可恋战。”
见自家主子不亲自去救,麴竖不由问道:“将军您呢?”
麴义一指太行方向,“我去端他贼窝。”
麹竖不赞同道,“张燕老巢在滹沱河附近,此去路途甚远,他若得了消息,领兵回救,咱们这点部曲皆要葬送。”
“谁说我要剿张燕贼窝了?”
他哈哈笑道,“张燕如此快调来伏兵,必然是从这附近寨子召的人手,此时各寨子空虚,咱们正好去掠点军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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