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道上,李贵跟在回来救援的队伍里,心急如焚,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直接飞回去。
“孙将军,大家歇息够了吧?可否快点赶路?”
孙轻啃着干粮,慢悠悠道,“莫急,麹义既招降了许多老弱,我料他不会逃,应是在前头等着咱们,若赶得太急,将士疲乏,反而不利作战。”
先前他急着要来追麹义,是怕他逃入并州,但得知有三个寨子老弱皆被招降后,他便知道麹义并未想逃。
他们想消灭这支朝廷精锐,麹义又何尝不想灭黑山贼寇?
李贵瞪着铜铃圆眼,这孙轻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麹义逃不逃关他鸟事,他急的是自家寨子。
“将军既要休息,某自领部下先行。”他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你站住!”孙轻轻喝道。
李贵停下脚步,冷冷道,“咱各位弟兄的父母妻儿皆在寨中,将军不肯相救,咱们自己回去救还不成?”
孙轻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寨若降,众人已无性命之忧,若反抗,依那点人手,此时早叫麹义攻破,你回去有何用?不过白白送死。”
降?她会降吗?李贵下意识看向杜飞。
阿沫虽为贼,可她还有另一重身份,她是晋阳王家之女,只要对麹义表明身份,是能保住寨子的吧!
杜飞心里也不确定,照阿沫对这些青壮重视程度,应该是不会让他们以命相博,投降的话,顶多是今后放弃太行山寨,把众人纳成王家部曲,她损失的不过是寨中这些工厂。
只是……如此的话,必然叫家主知道她为贼之事,那才是大麻烦。
“不成不成,我不放心,还是得先回去看看。”李贵道。
孙轻指着李贵身后数百手下,“就你这点人,尚不够麹义两轮射杀,道理我已跟你说明白,还如此执迷不悟,我也管不着你,自去吧!”
李贵犹豫不决,杜飞劝慰道,“孙将军说得有理,这些乃她心血,不能白白送死,她那般聪慧,一定有办法保全大家的。”
杜飞跟随张沫时间最久,听他这样说,李贵焦躁的心方才稍安。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点人回去没任何作用,只是需要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
聚义寨,数架云梯已搭上城头,在麹义弓箭手配合下,蛾贼们手脚并用往上攀爬。
只有尽快爬上城,他们才有更多的活命机会。
上面守兵只能逮着两轮箭中间空隙往下砸石块,砸下去一个又爬上来一个,成效并不大。
一个男子看着密密麻麻涌到城下的敌兵,吓得手脚发软,哀嚎道,“老大,挡不住了,咱们投降吧!”
他这一声嚎叫,附近数个正在御敌青壮皆看过来,眼中亦有退意。
张沫闻言,转头冷冷盯着那人,沉默一瞬后,手上兵刃扬起,一道白光闪过,那人脑袋已搬了家。
“再有言降者,此人便是前车之鉴!”
她双眼冷若冰霜,殷红鲜血溅在白皙精致脸上,美艳而冷冽!
众人一懵,原以为小老大说的定斩不赦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成想她当真把人砍了,这,这还是那个成日笑靥如花的小娘子吗?
这时候,她没空再跟他们啰嗦,直接对张长道,“你带两人守到登城道口,有敢下城者,当场斩杀!”
MD,她平日好说话,这些人便不把她的话当话,花如此多精力养着他们玩过家家呢?
众人一个激灵,赶忙该干啥干啥去。
不只其他人被吓到,许褚、管亥等人也愣了愣,不敢相信她竟敢亲自动手杀人。
一只手攀上围墙,许褚回过神,搬起一块大石,砸翻跟前云梯上的一遛子蛾贼,看了眼充当摆设的三台抛石机,叫道,“阿沫,到底什么时候上抛石机?”
侯在三台抛石机旁的几个青壮也一脸焦急看着她。
他们是真不明白,既然有抛石机,却为何迟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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