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张沫还真忘了这些人。当初张角死后,汝南黄巾或投降或逃窜,只有管亥一部负隅顽抗,最后多数被擒,部下流放青州。
一眨眼竟已三年过去了,见管亥躲避自己视线,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张沫一颗心沉到谷地,连安仁也要走了,他要去青州找旧部重组黄巾军。
他终是不甘为护卫,想做回黄巾渠帅,他还是要去北海打孔融。
当日她能极力挽留吕布,因为二人已是情侣关系,可安仁呢,只是为报恩才留下,那年回晋阳路上,他不顾生死护她,早已还了恩情,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他?
见张沫没回应,管亥更为不安,“你不同意?”
压下心中酸楚,她扯起面皮笑了笑,“怎会?他们曾对你不离不弃,你等袍泽之情深重,如今能再重逢,我是为你高兴。”
管亥亦笑了起来,“是啊,当年多亏你替我等求情,家主才网开一面,这份恩情,安仁铭记于心。”
“不过举口之劳,没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再说,这些年你也帮了我许多,早已还清了。”
越说觉得眼眶越酸涩,不敢再看他,她转过身,抬头望着窗外明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什么时候走?”
“自是越快越好,我想明日便动身。”
他就这般急着想走?当日吕布亦是说完次日便离开,他们一个个都要离她而去了。
张沫憋回眼眶的泪花,“我让阿长给你准备些盘缠。”
“好!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望着她沐浴在月光下的背影,管亥总觉得今日的阿沫有些奇怪,却也想不明白因何之故,转身正要离开,身后又响起她的声音。
“等等……”
管亥转身,张沫依然背对着他,低声道,“去青州后,你可去黄县,结识一位名唤太史慈之人,此人武艺了得,事母甚孝,我会多给你些银钱,助你成事。”
黄巾就黄巾吧,希望他能在青州闯出一片天地。
“你如何知道此人?”管亥疑惑,据他所知,阿沫根本没去过青州,听她口吻,是只知其人,却并不相识。
“你莫管我如何知道,此人重义气,若能和他成至交好友,于你有大帮助。”
管亥拧眉想了想,大致明白了,自家这小丫头定是哪里听说了此人之名,想把他招来为贼,既然顺路,帮她把人拐来就是。
管亥离开后,张沫再也忍不住,躺回内室榻上,以枕覆面,大哭起来。
管亥跟了她三年,在她心里,甚至比吕布还重要,可明日也要离开了,难道历史真的无法改变,个人命运亦不可扭转,那接下来呢,许褚兄弟两是不是也要去投奔曹操?
身边得用之人一个个离开,最后呢?义父一家的命她是否也救不了?若是如此,她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她现在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次日,张沫没有去送管亥,而是顶着一双微肿的双眼,准备回晋阳,许褚刚送她出门,却见李贵亲兵段裘急匆匆跑过来,老远就叫道:“阿沫,等等,出事了!”
段裘二十岁,腿长胳膊长,体格健壮,耐力极好,此时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李帅请你过去,他们闹起来了。”
https://jiwufengbao.com/book/31793/7388922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