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出在羊身上,光是缫丝厂、造纸厂两项收入,就足够支付俸禄和维持读书费用,阔绰只是为弥补一点剥削廉价劳动力的愧疚。
几日后,虎卒选拔完毕,三千多青壮中才选了八百多人,这些人交由许褚统领操练。
其余辎辅卒和青壮又平均编成两队,分别交给李贵和杜飞训练。
忙完这许多事,回到晋阳的时候已是开春,张沫一回去就进城看望王允。
对于她的长时间不露脸,王允已经习惯了,也不再过问她庄子上的事,因为他发现,此女之能远胜于他。
比如她训的那些部曲,短短两年而已,战斗力已堪比皇家精锐。
还有她编的那些课本,许多地方他甚至看都看不懂,但庄子上的小儿却学得非常好,尤其那什么出入记账法,把石炭、庄子各处账目整得清清楚楚,往常需要几个账房才能做好之事,她身边那婢女一个人便能做完。
女儿有此才能,他再去指手画脚就是添乱。
从王允那儿出来,张沫又立即出城,去庄子上找王定。
“还要生铁?”
北斗楼会议室,王定放下账本,疑狐地看着她,“上次那些,足够你煅几百把兵刃了,你还想做什么?”
张沫嘿嘿笑道,“这不是又招了两千来人……”
这些新入伙之人虽有部分自带武器,质量却太差,许多刀都豁了口,只能回炉重铸,而铠甲缺口更大,就是再走私几趟都不够用。
“两千来人?”王定惊呼,“你养这么多兵马干什么?难不成真要做山大王?”
张沫无法跟他说明原因,走过去拽住他袖子,摇啊摇,撒娇卖萌,“哥哥,你就相信我,我绝不是在闹着玩,这些人真有大用处,日后你就知道了,就帮帮我……再去弄些呗……我滴亲哥……”
王定视线从她明媚阳光的小脸上挪开,暗自撇嘴,“什么兵圣转世,这分明是妖孽转世,专治哥这颜控的妖孽……”
“别叫我哥,你才是我姐。”
他拽回自己袖子,一脸的生无可恋,“我的亲姐啊……你在山中立寨就算了,还敢招那么多蛾贼入伙,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蛾贼啊,这要闹出点什么事,你让哥还活不活了?”
“没有金刚钻我也不敢揽瓷器活,哥哥放心就是,而且,他们没你想象的那么坏。”
“什么金刚钻、瓷器活,你咋就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词儿呢?”王定没好气道。
张沫又嘿嘿笑起来,“到底帮不帮?不帮我只能自己去找人了,要是走漏了风声……”
果然,这妖孽把他吃得死死的!
王定不耐道,“帮帮帮,这次需要多少?”
“在你能力范围内,自是越多越好。还有战马,有没有地方搞?”
寨中总共只有两百多匹,而她的目标至少要配两千匹,相差甚远。
官府虽没有像盐铁那般对马匹实行专卖,但市面上售卖的多为驽马,上不了战场,靠在晋阳买,几年也凑不够两千匹。
“这个得跟胡人交易,我最多只能帮你弄到几十匹。”
“这么少……”
“我滴小祖宗,这是战马,你以为是鸡鸭,随便都能搞来一群,近些年各处叛乱不断,官府也在极力扩军,普通人能买到一二匹就不错了。”
并州虽不像南方那么缺马,但这地方处凉州叛军、匈奴和鲜卑边界,并州刺史张懿近两年正大力组建骑兵,市面上的好马多也是被官府买去,张沫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以为她这哥哥人脉广,能多弄来些,没想到只有几十匹,觉得有点意外罢了。
“几十匹就几十匹,先帮我弄来,其他我自己再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活人还能给尿憋死,总归有办法的!”
王定满头黑线,这丫根本不是妖孽,就是个女土匪……
张沫双手拄着下巴,望着门外空旷的广场,想起了吕布的那匹黑风。
那家伙一个人都能去草原逮野马,还一逮就逮了黑风这么雄峻的好马,她如今手下三千多人,何不派人去试试?两年时间,应该足够把野马驯好。
只是,近几年并州时常有胡人掳掠,去边境撞上胡人的概率非常大,她对匈奴、鲜卑的认识仅限史书上的一点点记载,没有实际了解过,不敢轻易犯险啊。
不知寨子里的小贼们在并州活动这些年有没有撞上过匈奴骑兵?
想到这儿,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往门外走去,“哥,我回寨子了!”
王定放下抿了一口的茶盏,“刚回来就要走?”
“嗯,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过几日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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