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和自己预想的差太多,当天色微亮,步度根发现马贼人数和穆耶提说的不一样的时候,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你老母,马贼分明有近千人,你告诉我只有三四百?”
昨日折损八百多是一时大意,今日一开始又折损数百,却是被这两自己人坑了,犯了轻敌的错误。
穆耶提梗着脖子道,“或许他们又有援兵到了,这真不怪我,盖楼房也是知道的。”
盖楼房连忙附和,“对,定是又来援兵了,我们真没骗你。”
怕步度根不信,他又补充道,“前几日这群人在草原迷路,也是有人来接应才走出来的,这都进入汉土了,又有人来接应也不奇怪。”
步度根半信半疑,怒火稍歇,命暂时被阻在外面的士兵继续往里冲。
已经折了这么多人,若再不能灭了马贼,他的面子、威望将丢得一干二净。
开始的时候,鲜卑人葫芦娃救爷爷一样,里面死了一批,长弓手和张海等便稍稍放水,又换外面的一批进来,每次只放五六百人,厮杀起来也不费劲。
如此三次后,长弓手箭囊皆空,光靠张海等人,已难以抵挡胡人骑兵,越来越多的胡人冲进关口,旁边用以阻拦的拒马也被砍烂推倒,双方开始了大混战。
面对不要命的敌人,有部分虎卒开始漏怯,尤其是张沫带来接应的那三百人。
打不过就跑,是蛾贼们的天性,这三百人除了小部分随张沫打了一次麹义,其他人平时也就跟着李贵打家劫舍,小打小闹而已,就算跟张燕去做大票,多也是在后面打酱油的,哪经过如此大场面厮杀。
就是张沫自己,骑在马上的双腿也在打颤,什么大义凌然的驱胡人、守汉土,通通见鬼去吧!
她干咽一口口水,握紧手上刀柄,见鬼归见鬼,理智告诉她,此时绝不能逃,一旦溃逃,在胡人高超骑术追击下,结果可想而知。
只有杀,杀到他们怕为止!一汉当五胡可不是吹出来的!
想到这儿,她当即大吼,“杀啊!想活命的随我杀!”
说着,提刀杀入人群,一刀削下一个胡人半边脑袋,不待停顿,又砍向下一个。
“汉家男儿们,拿出你们的胆气,杀胡狗!杀!”许褚跟着大吼。
附近的虎卒齐齐大吼,“杀胡狗!杀!杀!杀!”
“杀胡狗!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吼叫起来!
冷兵器战场上,胆气有时候比技艺更重要,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只要豁出去,原本八分本事也能发挥出十分的效果,甚至更高。
一个士兵抹了把脸上血水,大笑:“若无老大,老子这条命一年前就死在绵水河畔了,这半年多老子天天有肉吃,胡姬任老子玩,死也值了。”
说着,一枪刺进一个胡人胸膛,温热的鲜血再次喷溅他脸上。
许褚闻言,跟着大笑起来,这些人被自己带入草原大半年,早已憋坏了,不能欺负汉人女子,胡姬还不可劲让他们发泄。
想起那日半夜,自己帐中被塞进一个光溜溜的胡人少女,许褚黑脸上泛起红晕,原来女人的身体和男人完全不一样。
步度根看着自己人被接连砍翻在地,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群马贼的战斗力比边军还要强上几分,今日这场战的胜负犹未可知。
他本是为剿贼而来,若最后反被贼剿,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目光落在战场南面那个瘦小马贼身上,此人虽跟着冲进战场,但在他身边,始终围绕着几个贼厮,为他抵挡掉大部分进攻,显然是贼首。
“穆耶提,盖楼房,你二人带些勇士,分别从左右两边绕过战场,去后头围杀那个贼首,只要他一死,贼厮必溃。”
“是!”盖楼房毫不犹豫应道。今日是他报仇的最后机会了,他要亲自砍下那贼厮的脑袋当酒器。
见盖楼房应下,穆耶提只能跟着去,虽然他有点不太想。
杀得热血沸腾的张沫并不知,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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