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树林,道路越走越僻静,目之所及只有前方百米开外的两盏灯笼摇摇晃晃显出一丝火光。
两人沿着那星星灯光继续向前,一间别致风情的农家小院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灵久樱轻轻推开那扇竹条编制的院门,走向小院里的木屋。
轻叩屋门,无人应答。
再叩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睡意朦胧的怒骂:“谁啊?!三更半夜的!有事白天再来!!”
“师兄,是我。”
灵久樱说完,屋内沉静了一会,然后就亮起了烛光,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传来,屋内响起一阵凌乱急促地脚步声,屋门被打开。
“师妹~”牧尔柏满脸春光的打开门。
灵久樱和原乾一见牧尔柏一身靛青色的对襟长衫,头发用一根木簪整整齐齐的梳了一个髻,面上的胡须也是刚刚修整过的,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人。
牧尔柏正要继续说话时,却见灵久樱身着红色嫁衣,发丝凌乱,一旁的原乾一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亵衣,笑意顿时僵化在脸上。
灵久樱正预解释,结果他一把揪过原乾一的衣襟,愤怒的吼叫穿透夜际。
“臭小子!你对你师父做什么了!!”
牧尔柏的木屋内空间不大,但桌椅橱柜,一应俱全,全部以木制成。房间也收拾地十分干净敞亮,朱红的门扇屏风雕刻都着十分精美的画幅,墙上挂着些字画山水,高大的净瓶中插着新鲜的花朵。
屋内中央还围出一片池塘景观,里面种着莲花荷叶又有锦鲤游荡,整个屋子装修的别致大气,十分雅致,让人觉得舒心。
牧尔柏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手指不停的敲打一旁的桌面,思忖半晌,拍案而起。
“阻碍你的人肯定和安家有不共戴天的仇,不然也不会如此毒辣的又是养小鬼,又是炼尸的,还想杀了你!”
此时,灵久樱坐在椅子上,已经换上了牧尔柏的衣服,宽松的衣裳显得她身形更加单薄了许多。
“异能者,其心必正,心不正,术又何成?”灵久樱托腮感慨,“那书生周身全无生机之气,所谓的灵术想必也是借那鬼童所得。”
刚刚在门口,眼见牧尔柏就要殴打上原乾一,灵久樱赶紧把自己清晨遇到的鬼面书生,还有跟踪书生和原乾一遭遇鬼打墙的事一一与牧尔柏说了才得以制止他。
“那旱魃现在如何了?”
“我被困在阵中时,感觉到自己下的封印阵被破了。”想到这里,灵久樱不由得扶住额头,现在她只想快点等到宵禁解除赶回义庄。
“要我说啊,安家有此劫难是自作孽不可活!”
里屋传来原乾一的声音,他缓缓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牧尔柏的衣服。
他一边系腰带一边接话:“我们丹徒镇从前可不止安家一家大户,安家是在那苏家破败后,突然在一段时间里爆富了!”
听到原乾一的话,牧尔柏和灵久樱都一脸诧异的看向他。
“你们看我干嘛……我也是听我姑妈还有镇上的人提过,十五年前安苏两家是我们镇上有名的两大商贾,听说还结下姻亲之好,只是后来苏家莫名其妙的遭了大火,全家无一人生还,只有那苏家少爷因在外地参加乡试考核才免遭于难。”
原乾一从小便喜欢游离于市集之中上,对镇上大小的八卦秘闻,陈年旧事无所不知,商贾大户间的奇闻秘事更是在城中传播得快,那些说书的也会整理这些事件编成段子在茶楼巷间讲述,这已经是大街小巷公开的“秘密”。
“那后来呢?”牧尔柏问。
“安老太爷本着两家是世交的情分上收留了苏公子,但后来不知怎的苏公子突然就失踪了,重点是……”
原乾一学着说书人故作神秘,见师父师伯一脸认真,又娓娓道来:
“安老太爷在苏公子失踪后就把自家祖坟迁到苏家祖坟去了,听乡邻说苏家的祖坟地是大好的龙脉宝地,那安老太爷迁过祖坟后生意是越做越好!只是没过多久,安家那位原本和苏公子有婚约的安小姐不知怎么的就病死了,又过了五年那安老太爷也归西了。”
听镇上的人说,安小姐当年死的时候也才十八岁,正当青春,安小姐新丧,安府却异常地安静,只是匆匆入了殓,连道士都不曾请,似乎死的是只猫。
有人说是安小姐对那苏公子是情深一片,所以在苏公子失踪后也不肯再婚配惹怒了安老太爷,但是安老太爷还是强行给她又说了一桩亲事。
所谓的病死其实是安小姐为了以保贞洁含恨自尽而去,安家觉得丢人就匆匆把她葬了。
之后还有人说自己在安小姐墓前见过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人,可能是苏公子吧,但后来却不曾再见过了,摸约是死了吧。
回想当年街上的说书先生的描述虽然有一定的夸张成分,但是原乾一也能肯定部分事实,定是那安老太爷先作孽,害了苏家又害自己女儿,现在连带着儿子也开始遭报应了。
听完原乾一的话,灵久樱,牧尔柏两人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番。
这时,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白蝶从窗外袅袅飞入,灵久樱轻轻摆动手指,蝴蝶在空中翩然回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停在她微蜷的指尖上。
细一看,白蝶竟是用白纸折出来的,蹁跹振翅像是在说话一样,随着翅膀的抖动,灵久樱双眉不可见的蹙了蹙,蝴蝶倏忽立起双翅,转瞬化作点点光华散去。
“回义庄!”
“啊?!哦!”
原乾一先是一脸茫然,又见灵久樱突然站起来向屋外走去,赶紧跟上她。
“哎!师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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