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韩来扶额叹息:“那宋女史为何如此啊?”
杜薄急的抓头发:“千年……到底所为何事啊!”
又多时,韩来才道出真相,而杜薄也有些诧异。
“宋女史……准备致仕?”
韩来点头:“宋端今晨同我说的,她准备致仕归乡,去太丘找她师父。”
“宋绰十五岁入上御司,后又指派给你,整整侍候了九年。”杜薄摸着下巴徐徐分析,“这九年来她跟着你出入朝堂,无不得势,如今除了太后娘娘身边的梁女史,便是她最得脸,如此权柄旁人求而不得,她怎么好端端的要致仕?”
又提到症结所在,韩来百般难解,忽又一本正经的问杜薄:“莫非是我太优秀,宋女史每每自愧不如,侍奉书案如履薄冰,所以……”
“切莫再言。”
杜薄差点伸手去捂韩来的嘴,他怎么忘了,自己这位挚友除了高贵的出身和优异的容貌才学外,毫无内在涵养。
韩来的心若是春饼,那定只以自恋做馅。
“我看宋女史致仕皆因为你。”杜薄一针见血。
面对韩来的疑惑,杜薄一股脑的说道:“女史不是侍女,专侍文案不近内事,你倒是好,宋女史不但要侍奉文案,还要伺候你日常起居,每日鸡鸣起狗吠睡,过的委实惨……”
见韩来面堂发黑,杜薄抿住嘴,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起身出去。
“杜大夫。”
侍奉杜薄的女史程听迎了过来,告诉他陈郡公来访,还特地询问宋端去向。
陈郡公?
此人是朝上出名的和事老,和韩来素无往来,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细问之下才得知,陈郡公知晓宋端将要致仕,特地来访。
朝廷培养女史的机构名为上御司,其中女史又分掌内掌外,掌外便如同宋端和程听这般,可随主侍官员行走于朝堂间,掌内则是掌外的备选人员。
陈郡公的次女陈殊,就是上御司掌内女史的一员,宋端刚要致仕,他便前来拜访,目的昭然若揭,为爱女铺路罢了。
不过宋端要致仕的消息自己今天才知道,陈郡公是如何提前晓得的。
杜薄看向程听,那人一脸无辜,他无奈的捂脸,程听与宋端一向交好,肯定就是眼前的长舌妇把消息说出去的。
要是让韩来见了陈郡公,知道消息来源,自己和程听都活不了了。
“告诉陈郡公,韩郎君今晨病了不见客,请他改日再来。”杜薄说着擦汗,“宋端今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关键的时候人不在。”
程听虽然大嘴巴,但人很听话,又对杜薄道:“下臣明白,对了大夫,平年姑娘派人送来了一个锦盒,下臣想着许是点心一类,就叫先送去府上了。”又狡黠一笑,“夫人前些日子同您闹脾性,大夫正好借花献佛,拿这点心哄夫人高兴。”
杜薄一听,如遭雷劈。
平年是春意楼的清倌儿,他最疼爱的红颜知己,可发妻凶悍,他始终无法为平年赎身,昨日去见平年,相约索她一枚手帕,那锦盒里装的定是这个!
什么点心,什么借花献佛哄夫人开心,只怕夫人收到锦盒,要拿了镰刀来索他的命。
见杜薄脸色变化莫测,程听以为他高兴坏了,欣喜的邀功道:“这都是下臣应该做的,大夫不必如此。”
杜薄强压怒火,笑的狰狞:“宋女史如此,敢问程女史有没有致仕的打算呢?”
程听立刻严肃道:“大夫放心,下臣定会好好侍奉大夫,呕心沥血,在所不辞。”
杜薄七窍生烟,忽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进遥监殿,立刻喊道:“宋女史。”
身后上阁的门砰的打开,殿中众人纷纷看来,韩来一脸阴沉的站着,直盯着姗姗来迟的宋端。
女子一身清爽的蟹壳青官服,腰身极窄,绑着黑色的珠穗,头上发髻盘桓不散,极净整齐,肌肤瓷白,眉鼻秀意柔软,一对瞳如棋盘黑子晶莹透澄。
她走到韩来身前,恭敬行礼:“公子,已到下职时辰,回府的车轿已经备好。”
韩来目不斜视:“你去哪儿了。”
宋端温柔道:“天热贪凉,下臣出恭去了。”
韩来面无表情,伸手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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