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说,她受宠若惊的紧……
原本她寻思着给自己留一个蛋吃,可这回心头一热手比脑子更快,直接将两个鸡蛋都丢到里面的柴垛上。
“快吃吧,还热乎的呢!嵇伯父那头我已经让人送信过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珹哥就能出来啦!”
“橘儿小心些,别给自己惹了麻烦。”嵇珹瞅着滚到手边的鸡蛋,心中五味杂陈,想还回去让她吃了补身子,可他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这里还有一葫芦热水,你抱在怀中取暖。”涂橘耳朵微动,听到月亮门外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当即,她也不再多絮叨,牟足了劲头将葫芦又丢到了柴垛上。
之后,她利索的将木板按回了原位,装作若无其事的拿着扫把,卖力的扫雪。
婆子们也未察觉到异常,只是将活计都推给涂橘了。
涂橘脆生生的答应了。
柴房里,嵇珹骨节分明的手,将装满热水的葫芦放在怀中,那种温暖似是从心房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隔着木板望着那扫雪的簌簌声,神色冷凝,眸底幽暗深邃。
这些欺负她的人,他通通记下了……
渔阳镇到海津镇不过一日路程,但货郎的牛车走走停停,将近三日才抵达海津镇。
这日嵇大儒从县学文庙讲课回来,走在西路上就被一个货郎拦住,说是蓟州渔阳镇的房家,托他给肃州的表少爷涂朴捎御寒衣物。
若是肉干挂面这些,他也还能理解,可眼下这都立春了,捎劳什子的御寒衣物?
而且,房府自家就有商队,又托他找学生转交做甚?
嵇大儒察觉有异,但仍是不动声色的道谢,给了货郎十文钱打赏,将装得满满的大包裹放在毛驴的背上。
书房。
嵇大儒将包裹翻开,从一堆旧衣里掉出一方粗布手帕。
手帕洗的发白,但上面用黑炭留下的字迹却分明。
“嵇珹落水,被锁房府,缺衣少食,危在旦夕,请携人手,速来营救……”
他越看面色越发阴沉,转手就放到烛台上,将其烧成了灰。
“欺人太甚!”
珹哥素来同他不亲,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一面,是以,哪怕这孩子一去不返,他也根本想不起来。
但是,哪怕他厌恶这个嫡长子克死了发妻,再怎么不情愿,却也知这是发妻留给自己的子嗣。
而且,嵇珹性子沉稳,小小年纪就是小三元的案首,已然是很不容易了,不能被房家毁了。
可他虽有大儒的名号,日子却清贫,下人们几乎都是靠继室谈氏的嫁妆养着,同他绝非是一心,直面上豪商怕是要吃亏。
倏忽,想起粗布手帕上写着请携人手。
对了,他可托自己的那些学生……
当日晌午,嵇大儒就回到县学,将几个出身高的学生召来,激愤的说了此事。
众人义愤填膺,未等到明日就打包了细软带上书童、小厮,连夜奔赴渔阳镇。
谈氏作为嵇大儒的继室,是隔日才知道的,气的她将屋内陈设通通砸烂,贤良淑德的面具险些都绷不住了。
府里的下人也全都瑟瑟发抖,越发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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