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视为高山的父亲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简安,你需要向集团证明你的价值,我才能护住你。”
章简安反问父亲:“我的价值是作为您唯一的孩子吗?”
冰冷的玻璃书柜,雪花白的大理石桌面,黑色皮质的沙发,冷白又明亮的灯光,宽阔开朗的空间常年保持在26℃,精英风格的装修一如她父亲那金色的眼镜边框,儒雅下带着透骨的寒意。
年近五十的父亲身材保持有度,瘦削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一副冷金色的眼镜边框遮掩住镜片下的狭长阴桀的眼眸。他身着云锦织成的茶白色唐装,这中合掉本身的狡诈气质,营造出一股文人的随和之风。
“不,父亲,您搞错了。”章简安漂亮圆润的杏眼此时平静得如一汪没有涟漪的湖水。
她转身走向父亲的书柜,香芋紫的长裙摆荡起的弧度,露出纤细的脚踝,她抬手在第五层架子上取下一个被反扣的小叶紫檀红木相框。
框内是一张相片——章丰睿凝目端坐正中,母亲朱桑南站在他的右侧得体微笑,她则站在父亲的左侧,照片拍摄于她10岁时。
章简安掸了掸相框上的灰尘,将其后背的支架立起,摆在那充满凉意的大理石书桌上。
她嘴边的笑意溢出一个扬起的弧度,于是双眼也随之成了两轮弯月,笑眼弯弯不外乎如是。
她再次走向章丰睿,从小的礼仪早已浸入本能,收腹沉肩步步生莲,身姿挺拔修修梢出类。
“我的价值是作为您和我母亲唯一的孩子。是作为章氏和朱氏联姻的唯一孩子。”
“我的母亲是朱家的独女,我是外公的唯一个孙辈。”
“我不仅是父亲的孩子,还是朱家的唯一。”
“祖父当年为父亲选择母亲,所看重的不就是这点吗?”
“我相信既然父亲当年接受了这样的选择,如今也会选择我。”
除了中央空调的“嗡嗡”声外,整个房间内寂静一片。
章丰睿的细细打量着自己亲自教导的女儿,震惊之余心下更多的只有几分欣慰。
父女间眼神交汇,常年在章丰睿眼底的狠戾散开,难得有了几分实质的暖意,他道,“青出于蓝而甚于蓝。”
章简安和章丰睿此时相对而坐,接到服务铃的佣人上来给二位各倒了杯茶。
“父亲如何安置那对母子?”
“无名无份,禁飞回国,远在他国一生富贵。”
章简安敛目不语,父亲对她而言是一位好父亲,对集团来说是一位商业奇才,可在母亲心中却是一位不称职的丈夫。
自章简安幼时,章丰睿便绯闻不断,从三流明星到国际巨星,从办公室恋情到与竞争对手风花雪月,粉色新闻屡见不鲜。
“母亲怎么说?”
章简安的母亲并不爱父亲,他们二人的婚姻是一场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当年朱氏房地产因为资金链断开无法按时交付期房,爆出社会性丑闻。
章氏出人意料的接盘给在破产边缘的朱氏输入了源源不断的现金血液,宛如一剂强心药拯救了风雨飘零的朱氏房地产。
章氏表面用巨额资金换取了朱家独女朱桑南的婚姻权,实际所图的是朱家百年的地产经营。
朱桑南当年的婚礼耗资千万,众人羡叹精致婚纱和华贵布景之外没有人关心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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