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欧阳卓和陶苍生齐齐一震。
前者赶忙朝门口走去,后者则微微垂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
非梧虽不知来人是什么身份,却清晰捕捉到了陶苍生眼中的细节,她若有所思的转头往后看去。
连清正跟在一位老者的身后,见非梧转过头,形容潦草的中年男人挤眉弄眼的朝她递去一个“有我在,你放心”的表情。
非梧双眼一亮。
连清!他怎么来了,他前面的那个老者是谁,为什么连欧阳卓都对他如此敬重。
与面对陶苍生时那种晚辈对长辈的礼数不同,欧阳卓对这位老者更像是打从心底里的敬畏。
“老城主,您怎么出关了。”欧阳卓小心的随行在老者的身后。
老者笑眯眯的,本就干枯得宛如老树皮的脸上褶子又多了几道,一根龙头拐杖被他抓在手中,步履蹒跚,仿佛一阵大风刮来就会将他掀个人仰马翻。
“嗐,说来惭愧,老夫闭关前曾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后辈们的仕途就由他们自己去拼,没想到我这不争气的孙儿啊……”连川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挤眉弄眼的连清。
后者赶忙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的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见状,非梧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距离太远,陶文没听到欧阳卓对老者的称呼,却听到了非梧的笑声。
青年男人心中满是恼怒,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她不会以为凭连清和那个不知什么来头的老头子就能救他们吧,真是天真!
连川无奈的笑了笑,“连个小小的城判助手都当不好,真是让老头子我面上无光啊!呵呵。”
欧阳卓赔着笑脸,他虽知道连清是连老城主的孙辈,可老城主闭关前曾交代过他不用关照连清的仕途,他便没对此人留意。
转眼十年过去了,阳海城年轻一辈中,几乎已经无人知道连清是连老城主的孙子。
甚至有不少人认为,连老城主早已殒命,连家的那一脉也在阳海城断绝了。
不过现在看来,老领导的客套话是万万不能信的,这不,还特意出关来找他麻烦了。
欧阳卓心情忐忑。
连老城主却并未对此事再多言。
不慌不忙的领着两人再度走进了审讯堂,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和蔼的笑着。
“连城主,好久不见。”陶苍生谦卑的朝老城主点头示意。
后者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拄着拐杖走到非梧的身边,认认真真的打量她一遍后,伸出了右手,不紧不慢的开口,“果然是个机灵的小姑娘,可否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看手的骨相?”
陶文见这个老头子竟然对爷爷不敬,当即欲上前呵斥,却被沉着脸的陶苍生伸手拦了下来。
看她的骨相?
非梧不解,抬头看向陌生老者身后的连清,后者用眼神示意老者伸出去的手,意思很明确——给他看。
尽管有些发懵,非梧还是听话的将手伸了出去。
老者查探骨相的动作并不轻浮,将非梧的每个指节都捏了一遍,又顺着她手背上掌骨的纹路仔细按了按,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她的手。
连老城主朝一旁静默不语的欧阳卓道:“阿卓,这个小姑娘,老头子我要了。”
欧阳卓眉心一皱,他自然知道老城主此话是何意,他想收非梧为徒。
可现在这个姑娘还是城主府的犯人,就算他是老城主,也没有以收徒为由将犯人保释下来的道理。
想到这里,欧阳卓低垂着头,坚毅的嗓音回复道:“老城主,此女乃是城主府的犯人,您就别让晚辈为难了。”
连老城主依旧笑呵呵的,又满意的扫了一眼非梧,自言自语般说着:
“唉,看来老头子我一生的符术最终只能随着这一把老骨头埋进地底咯,呵呵呵。”
“老城主,这是哪里话,您如今身子骨还硬朗,若是想要收徒,日后必定会有更合适的人选。”欧阳卓连忙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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