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转头看向潘子“潘子,你那瓶子里也是药丸吗?”
潘子闻言看向还在仔细查看瓶身奇怪纹饰的三叔,
同样听到这话的吴三省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打开瓶塞对着手电光看了看,又倒出一点粉末,小心闻了一下道“不是,这瓶子里应该是外伤用的药粉。”
说着他便将瓷瓶递给潘子,同时扫了一眼张起灵那的情况,见他服用后明显好转,并没有出现问题后,开口道:“把你跟吴邪还有小哥身上的伤口都抹抹,这道士来头不小啊,居然用元青花小瓶装药粉…”就是部分地方的纹路很有些奇怪。
这还是古董?潘子讶异的又看了眼手里的瓶子,应了声,同时接过瓷瓶倒出药粉,谨慎的先往手臂上的擦伤抹去,
刚抹上,,他就察觉出了这药粉的不同,低呼道“三爷,这药确实很有效,我这伤口居然涂上去就止血了,也不疼了!”
“这居然是元青花?”
吴邪瞪大了眼睛,立刻探身过去想接过来看看,结果刚一探头就被潘子涂了一脸,
“三叔你说那道士会不会压根不知道这瓶子价值…诶,挨!潘子你他娘的涂轻点!”
吴三省看着这涂药还要闹两下的两人,刚想说什么时,突然笑着看向船侧“鄙人吴三省,刚才多谢相助,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是过来拿回剑鞘的?潘子。”
他看了眼潘子,潘子立刻撑船靠近岸边划了一点点,又拿起剑鞘准备递向张言。
吴邪赶忙看过去,这才发现那个头戴道冠身着白色道袍,背上现在还背着一只蒲团的神秘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岸边。
刚想说还有那元青花小瓶的事,吴邪衣服就被吴三省偷偷拽了下,
只犹豫了两秒,吴邪就闭上了想问问的嘴,只是仗着光线昏暗好好的打量了一翻这个神秘的道士,
实际上已经将所有人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的张言在心里淡淡一笑。
不愧是天真之名,虽然你没说出口,但是那股明晃晃的好奇和疑惑其实真的很明显啊……
“贫道化名青言子,俗名...姓张,单一个言字。”
表面淡定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俗名的张言不由望了眼正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张起灵一眼,却发现对方也突然抬头看了自己一眼。
虽然对方很快又重新低下了头,但这反应还是让张言愣了一下,
只是一个姓就这么大反应?以对方在书里表现出的自闭性格不应该啊?
暂时放下疑惑,见吴三省表情那么正式,张言也学着之前看过的其他道士做派,正儿八经行礼回道:“居士们唤我张道长即可,贫道此前的船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走了,因此不知可否同各位借乘一段水路?”
张言说着一边接过潘子递过来的剑鞘,一边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原小说迷局中,幕后布局者之一的吴三省。
“这种小事当然没问题,道长刚才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啊,潘子快把船划靠岸让道长上来。”
吴三省看着这个神秘道长投过来的绕有深意(他眼中)的眼神不由心生警惕,不动神色的一边豪爽笑着让潘子划船,一边道:
“张道长你可真是年少有为啊,如此轻易就解决了这么个大麻烦,”
吴三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的张言的反应,见张言表情淡淡没什么反应,一脸和蔼的继续问道,
“看这样子你似乎在这呆了有段时间?能轻易解决刚才那女鬼,在这种鬼地方安然无恙,了不起啊,跟道长你比起来,我们这帮人可真是活到狗肚子里了……方便问问道长你是在何处道观挂投学习到这身本事的?令师有你这样一个弟子,真的是三生有幸。”吴三省一脸感叹,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张言的细微表情。
张言笑笑不语。
“这种地方人际旱至,我们还是被一帮恶徒骗进来的,当然道长你肯定不会是以这种方式进来的,难道,是有师门长辈特意送你来这历练的?……”
张言依旧是淡淡一笑,无论吴三省说什么,不承认也不反驳,在对方的热情问话中神色自若的上了船。
等船重新开始划动,出于那股莫名的亲切,他走到了张起灵旁边,“伤好点没?手给我把把脉。”
话里充满了莫名的自来熟,但是另外一个当时人却动都没动,自顾自给自己包好了伤口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仿佛这些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冷钉子,张言也没在意,而是开始回复吴三省“贫道就是一山间野道,乡村散人,并无挂靠势力,也无其他同伴长辈,到这里只是一个小意外,不值一提”
他说着还对几人拱了拱手,陈恳道“方才不是如居士所想那样,而是贫道所学不精,被那脏东西给困在了地下,说来还是贫道幸运,若不是碰到了几位猛士在外吸引了那东西的注意,贫道可能就得把命丢在这了。这次真是多谢诸位了啊,贫道真的是感激不尽。”
说完张言便不再言语,也不管其他几人信不信,重新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张起灵,轻声哄道:“就把下脉看看你身体状况哈”
——天知道他当初看完盗墓笔记后就对张起灵的身体上的特异有多好奇,一滴血就能祛邪驱虫,比他手里那小破剑还方便,现在既然都来了,不好好想办法好好研究下简直对不住这番机遇。
张起灵依旧还是没什么反应,另一边竖着耳朵的吴邪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张言好几眼。
...感觉简直就是无良大哥诱哄自闭小弟,你他娘是不是还想说个乖字啊?
听着张言那仿佛哄孩子的语气,他忍不住心里默默吐糟。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错觉,这人明明年纪不大,他却硬生生的从对方对着闷油瓶的表情里品出点和蔼慈祥来。
简直被猫爪挠心的他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好奇道“张道长你和这位小哥是不是认识啊?”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继续沉默,一个完全不在意的笑着摇头,
“这位朋友多想了,贫道跟你们都是第一次见,只是感觉这位小哥似乎身体有恙,处于医者仁心,所以才想把脉来看看。”
张言看着继续无动于衷的张起灵遗憾的叹了口气,但也毫不意外,只是按住蠢蠢欲动想钻研钻研的心,没事,后面总有机会的,实在不行……他背后不是还有个张家祖宅吗?
想到这,张言又恢复了正经:“这位居士,我给你的药,一日一粒记得按时服用,日后可得记得少放点血,你这种体质受伤了可不容易恢复。”
血液可是很珍贵的东西,这货明明凝血功能特差,还一下墓就放血,也不怕血虚——来自张言的个人亲身感受和吐糟。
“嗯,谢谢。”
张言顿时有些惊异的看了过去,他这次真的是随口一嘱咐,就像开药时医生总会随口念叨几句一般,哪知对面居然反而有了反应。
难得有句二字回话啊,他无奈笑笑,突然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居士客气了。”
学着张起灵的样子无视了旁边另一位好奇宝宝的其他各种问话,张言径直闭目打坐起来。
这时,原本还在低头发呆的张起灵这时却转头看了一眼已经闭眼的张言,狭长浅淡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疑惑与思索。
吴邪此时正郁闷的望着那个已经开始闭目打坐的道士,在内心愤愤的吐糟着。
编个假故事就想人信,当耍猴呢?!猴都还要个真香蕉才上当呢!
他打量着船尾的两个都在闭目养神的家伙,颇有点难言的怨气和好奇,这两个说不定真是一家出来的,连装傻无视人的水平都一样高,
明明角落还倒着个大奎也没看这奇怪道士扫过一眼,更别提什么把脉看情况了,还有这熟稔的语气,听着像第一次见的陌生人吗?
这怪人说谎都不带半点掩饰的,从见面到现在除了给的东西特别真,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路……,三叔可能也在疑惑吧?
正想着,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逐渐远去的积尸地,发现那里又开始重新聚集了不少尸蟞后脸色顿时一白,甚至感觉脸上之前被尸蟞抓出的,现在已经敷了药的伤口都重新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吴邪赶紧又将头转了回来,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他从前人生除了小时候大病过一次,一直顺风顺水的,大学毕业后也没什么大抱负,直接从家里拿了间古董铺子悠哉混日子,
结果这次倒好,就因为好奇所以跟着三叔下了一趟斗而已,地方都没找到就遇到这么多刺激的东西,前面一直紧张还好,现在稍微松点了,他反而有些不知道该从何想起了。
船又行了一会,前面逐渐开始有了亮光,
终于,要出洞了。
吴邪不由得大松了口气,现在的他只期盼着赶紧出洞,千万别再起什么幺蛾子了。
看着越来越亮的光线,他忍不住兴奋起来,甚至连吴三省和那闷油瓶子的对话都没心情听了,一心叨念着快点出洞。
一出洞,望着外面血红的晚霞和天空,几人不由得都眯了眯眼适应光线。
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弥漫在船周。
看着四周明亮的色彩,潘子兴奋的指天“看到没,妈的,我们终于出来了!”
张言闻言悄悄睁开眼,看着曾经小说里的情节陆续开始真实出现在眼前,他不由有些感叹,同时兴致勃勃的当起了吃瓜听众,
“说起来那积尸地里的是什么东西?”
同样彻底松气的吴邪现在一想起洞里发生的一切依旧还是心有余悸。
吴三省无奈的看着吴邪:“刚才我跟那小哥的对话你肯定又没听!那小哥说,那东西叫做傀,其实就那白衣女粽子的魂魄,她不过是想出那个尸洞而已,不过具体的情况那小哥也没告诉我们,才说了几句就昏睡过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划,继续道:“不过看样子那小哥也来头不小啊,那千年的粽子就这样给他下跪,不知道什么道行了!”
说着,他隐晦的看了张言一眼,
张言微闭着眼,假装没感觉到这打量的视线。
吴邪松了松关节,坐起来,看张言旁边的闷油瓶和胖奎靠在那,似乎都睡的很香,顿时笑了起来,来时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重新看到这天,就觉得特别舒服,看什么都亲切得不得了。
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他继续向吴三省问了一个他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吴三省摇摇头:“这我真的不清楚,我让我在长沙的朋友介绍个有经验的帮手过来,他们就介绍了他,我只知道他也姓张,一路上我也试探了不少次,这人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不过介绍他的那个人,在这道上很有威望,他介绍的人,应该可以放心。”
吴邪一听,越加觉的这个人很神秘,但是既然三叔都这样说了,他再也问也没意思了,毕竟还有一位更奇怪的道士在旁边打坐呢。
因为有外人,不好问更多的他看了一眼前面,问潘子“能看到那村了吗?”
潘子点头,“好像就在前面了。”
吴三省也指了指前面的已经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点头,同样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看来那村子没我们想的那么破,好像还有电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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