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东看见李小英强忍着泪水而不敢任其流出……
虽然秋色如画,无奈离别迫在眼前,这个时候,怎么不让人伤心悲泣!
心意好像痴迷,心情如同醉酒,从她知道他被贬发配千里之外时起,她的方寸已乱,愁思扰绪困扰,容颜憔悴,人比黄花瘦…..
“阿东哥,请……请吃杯送别酒……”良久,李小英端着酒杯,长吁短叹,无限伤感。
自从那天高中状元回来,团圆欢聚没多久,离情别绪却相随而来。
而现实,李小英深切地体会到了离愁别绪的千般滋味,万般愁绪。
眼下相对片刻,虽然只能相守得一时半会儿,也算是他们同台共饮了。
王旭东痴呆地拿着酒杯,伤感地说:“阿英妹啊,这什么的酒儿,还喝得下去……闻着就像水和土。假若就是真的水和土,也有些土的气息,水的滋味呀……”
香气四溢的美酒,此刻,之于王旭东和李小英,清淡得如同水一样,这里边多半是离人的泪水。
眼面前的酒难道不想吃,只是离愁塞满了肠胃。可恨董贼太阴险,生生把一对有情人拆开在两方。
……
送别的“离酒”已吃完,李小英把那个装有红鸡蛋的精致手袋交给了王旭东。
两情依依难别离,已升上中天的太阳照在苍茫的崖楼山上。
李小英望着这挂在中天的太阳,自知分别的时刻已到,心想:这长亭一别,不知他今晚露宿在哪里?即使在梦中也再难寻觅了……
李小英望着太阳慢慢地爬过了中天,仿佛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向她呼喊:“此时再不走,你的阿东哥可能就走不成了;再不走,就会招至欺君之罪……”
她把心一横,一转身,走出了十里长亭,头也不回,断然决然地径自下山,消失在长亭对面那座石山之中……
王旭东立于长亭,看李小英匆匆而去,不禁失声痛哭:“阿英妹去矣,我将奈何”
凝泪而望,却被一座石山隔断。
王旭东用手指道:“石山呀石山,为何要阻我望阿英妹之墓?我要移开此山!”
话音刚落,只见那座石山慢慢开始移动,移至江边的崖楼山脚之下。
然而,他虽然感动了天地,移走了那座石山。但他已看不见他阿英妹的身影了。
那座石山与十里长亭遥相呼应,岿然而立,似乎以其静止的凝重,遏止追逐多欲的放浪;以其大音希声的禅机,启迪人类灵魂的再生和洗礼……
王旭东伫立长亭外,望不见李小英远去的身影,怀着凄怆的心情离开长亭,沿着崖楼山的曲曲弯弯小路,朝开封而去……
李小英怀着凄楚的心情行到山海崖寺山。
谁料董国瑜派来要杀掉王旭东的杀手关虎、李豹,就埋伏在山海崖寺山,见到一个绝色佳人惊现眼前,淫心顿起,扑将上去施暴。
李小英宁死不从,纵身跳落山海崖下的大海中……
事出突然,那两个杀手只好回去向董国瑜复命。
王旭东没想到董国瑜会派杀手在这里截杀他,置他于死地,更不知他未过门媳妇李小英已葬身大海之中......
董国瑜见此计不成,又生出一计,派公差李四和张六押送张少飞,命他俩途中杀害他。
凤禧杯历经一番周转波折,随王旭东登上去新州渡轮。
两个公差押送王旭东乘座的这条渡轮,从长江口顺流而下,到达北江交汇处,逆流而上,转入那条从西北方向奔腾而来的新江。
两岸峰峦叠翠,青山遮遮,王旭东坐在渡轮上,望着窗外掠过的山山水水,田园连片,阡陌纵横,江河交错......
船到新江洞口码头一带,乌蓬船、帆船来往不断,忽然,从两岸山岭上传来宛转凄美的歌声:
江天上,河岸边,忽闻秋蝉三两声,愁思忧绪涌心头。
雾色苍茫疑愁思,两行苦泪泣埃尘,尘封乱世葬情缘。
魂牵盟约盼郎归,两行苦泪湿孤枕,百般思念仍未休,一饮千杯解万愁,万般思念仍未休,尘封乱世葬情缘。
这凄美的歌声太伤感
听着这凄美的歌声,一股离愁夹杂着即将重回故土的久别之情似潮水般冲击着凤禧的心扉,热血浑身贲张奔腾。
“一饮千杯解万愁,万般思念仍未休,尘封乱世葬情缘......”凤禧触发前尘旧事,情不自禁地跟着低唱起来……
渡轮过了新江洞口码头,两个公差从座位站了起来,正想押王旭东上岸之际,突然一阵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波浪翻滚,大有将渡轮掀翻之势。
王旭东慌忙将行李紧紧抱住,闭着双眼立在渡轮上,听天由命。
悠忽,王旭东好似通灵一般,脑海闪现出那只小酒杯,并赶紧从行李里翻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尘归尘,土归土,那里来,那里去吧”说完,弯下腰把那只小酒杯放入江中。
倾刻,江面风平浪静,夕阳的余晖把一江两岸染得一片血红。
晚霞,像打翻了的颜料,洒向天边,烘托着血红的夕阳。
两个公差押着王旭东下了渡轮,一路向新州衙门而去。
……
凤禧杯被王旭东带回到新江,一来是故土难离,眷恋着这片净土;二来是难忘故友又想等待龙鸿回来,期望能够结伴重新生活在这片充满灵气的土地上……
凤禧杯回到到新江,不见龙鸿杯,到处寻觅,又重新回到了过去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张六、李四两个朝廷公差向新州知府范文举交接后,李四从怀中掏出一个纸皮信封,递给范文举,说道:“范知府,董宰相吩咐把这个信件亲手交给你。”
李四和张六交接公差后,便离开了新州县衙,打道回京了。
范文举看过信后,当下暗想:董宰相想借下官之手杀掉王旭东,让我背负杀害流放下来的忠臣罪名,手段可谓阴险毒辣……如果不杀,又恐难以交差……
正当范文举左右为难之时,横卧在前面那座耸入云霄的巍峨天露山映入眼帘。
他暗自思忖:天露山山高皇帝远,山路崎岖,老虎猛兽出没伤人,不如把他打发到新州最边远的天露山凤山村落户。
凤山村位于新州县城西部,距县城五十多公里,沿途走的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崎岖山路,山高路陡,老虎猛兽经常出没伤人,真个是:凶吉未卜。
范文举目送王旭东离开县衙,禁不住摇头叹息,说道:“自行执生吧。”
王旭东领了函件,步出县衙后,孤身一人沿着天露山方向而去。
风萧萧,野茫茫。
一条荆棘丛生的曲曲弯弯山路,通往莽莽苍苍的二十四山中的天露山,一只孤雁在空旷寥廓的天宇翔行,伴随着王旭东孤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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