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东拍了拍胸脯:阿丹,“既然上无小路,旁无小径,那么,我可以飞过去!”
乐志丹愕然地望着王旭东:“阿东,你飞过去?难道你能马上长出翅膀来?”
“阿丹,我何必一定要有翅膀呢?!有这个便行。”王旭东指着不远处大树上垂吊着的那条竹藤,又名玛瑙藤。
这根长长的竹藤直径大约有手臂粗,长约二来,青黑色的藤皮十分粗糙,坚韧,藤身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可以推断得出,这是一根生长超过千年的竹藤了。
乐志丹用眼丈量着两边的距离,问道:“阿东,你是想依仗着这根千年古藤飞荡过去?”
王旭东点了点头:“说得对。”
乐志丹担心地:“阿东,你这样飞荡过去,太危险呀!”
王旭东满有把握地:“阿丹,你大可放心,我以前在家乡经常和村里的明仔、马骝仔他们上山、下河玩耍,也曾经攀藤飞荡过一些山崖,很好玩的。面前这个悬崖,我目测过,飞过去一定无问题的,在安全范围之内,你就放心吧。”
乐志丹听了王旭东如此这般一番描述,又如此的有把握,绷紧的心弦略为放松了,叮嘱道:“阿东,你要格外小心。”
王旭东毅然决然地走向那根千年古藤,伸手握着老藤,使劲地往回扯了几扯,笑道:“十分坚韧稳固!”神态自若地看向乐志丹,“阿丹,请用笑意为我祝福吧!我一定能飞越天堑飞渡仍从容!”
王旭东言罢,朝前猛跑过去。当左脚刚到悬崖边沿时,右脚猛地一蹬,厉喝一声:“飞!”
王旭东手执古藤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亮丽的弧线,朝对面的峭壁飞越而去……
在即将抵达峭壁时,他的右脚往前伸出,往峭壁缝隙生长出来的那一丛密密实实的老藤窝里一勾,身子就定在了那一边。
这一惊险镜头,直看得乐志丹目瞪口呆,心猛跳不停,有如鹿撞,忍不住发出“哟——哟——”的尖叫声。
王旭东身手敏捷地抱住磐根错节的老藤窝后,身子往前一倾,然后腾出右手抓住凸出的岩石,抽高身子,往上攀爬了一丈多远,伸出手来去采拔那株千斤拔。
王旭东好不容易把千斤拔拔了下来,将它塞入腰带中。
在这边观看的乐志丹见到王旭东几经艰难,终于采到了千斤拔,长长地舒了口气。
两只马骝仔望着王旭东成功地采到了千斤拔,兴奋得在乐志丹身旁又蹦又跳。
采到了千斤拔后,王旭东在返回中,不慎碰到了一块松脱的岩石。
那块岩石有好几斤重,砸在王旭东的膝盖上,尖利的棱角划伤了他的膝盖,一阵痛楚直钻心脾……
王旭东以无比坚强的意志忍着。
那松脱的岩石往下坠落很长时间,才听到砸到下边深潭的声音。
见此情状,乐志丹的心几乎从喉咙跳了出来,惊呼:“啊,好险!”
的确,如果从这里掉下去,肯定是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王旭东脸不改色,双手交替地紧紧抓住凸起的石块,回到岩松那里,解开系着的老藤,厉喝一声:“去!”双脚往峭壁上猛蹬,整个身子又往乐志丹这边飞过来,双脚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这才把那根古藤放开。
乐志丹见王旭东安然无恙地采到了千斤拔回来,这才惊魂甫定,猛地拍了拍胸口,让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再用衣袖抹了抹额角上的冷汗,道:“阿东,你终于有惊无险飞回来了!说实话,刚才我的心已经提到喉咙口了。”
刚才飞越悬崖峭壁,确实是免不了的紧张,现在采到千斤拔安然地回到这边,王旭东也长舒了一口大气,揩抹着脸上的汗珠,从腰带拨出刚采到的千斤拔,晃摆着:“阿丹,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不必替我担心。你看,千斤拔不是采到手了吗?”
“阿东,你真行!”乐志丹伸出了大拇指。
忽然,她发现王旭东裤筒上面有血迹,关切地问:“阿东,你怎么啦?”
王旭东淡然地,“不要紧,刚才在那边被掉下的石块划伤了膝盖。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他指着旁边那丛外形似簿荷叶,枝头开着多重高叠淡红间青色的小花,“阿丹,你过去把那几株野草采摘过来,是止血的山草药。”
乐志丹连忙去把那几株野草采摘回来,递给了他。
王旭东将山草药放到嘴里,咀嚼后敷到伤口处,乐志丹从衣袋里掏出手帕,为他包扎伤口。
夕阳西下,余晖把层林染得一片金黄。在天露山一带的原野上,从早上到黄昏,王旭东和乐志丹在山中寻找了一天的生草药,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家。
吃过晚饭后,乐志丹和王旭东把采回来的生草药用清水洗干净,王旭东亲自蹲在灶头旁,点燃干草柴薪。
山草药煎好后,王旭东将那些药水倒到一个大木桶里,然后对石金英说:“阿英姐,待桶中的草药水再晾些后,您用山草药水浸洗身子。”
石金英望着那大木桶的浅绿色中草药水,问道:“我要在这木桶里面浸洗多久?”
“最快也要洗浸20分钟。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热毒除掉。每天早晚浸洗两次,还要到溪流里去洗涤浸泡。”王旭东特别叮嘱着。
“咳,这么麻烦呀。”石金英皱着眉头说。
王旭东道:“阿英姐,这一次我讲的话您要老老实实地听。我先作声明,否则病痛是您自己承受,我再也帮不了您。”
石金英也不失幽默:“好吧,就听你的,如今是后生仔、后生女的世界嘛!”
石金英按照王旭东的要求,用山草药水洗浸了20分钟,乐志丹领着石金英出了自家大院,借着朦胧的月色,沿着小路朝前走,来到了一处溪流。
溪面有50公分宽,流水平缓,两旁蒿草茂密,十分僻静。
石金英把脚伸进了溪水中,马上又缩了回来。
乐志丹关心地问:“娘亲,您怎么啦?”
石金英打了个冷颤:“这溪水太冻了,我受不了。”
乐志丹轻轻地拍了拍脑袋:“哎呀,娘亲您不提醒,我连这点也忘记了。”
石金英用手指往那边的方向:“我小在那边泡过温泉,涌出来的泉水是热的,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女孩经常去浸温泉的。”
经石金英这么提示,乐志丹马上想起了,说道:“其实这里也有温泉。”
石金英:“在那里?”
乐志丹指向另一边,“我带娘亲到那边去。”
乐志丹带着石金英踏着夜色,沿着山中弯弯曲曲的小径,往山那边而去。
附近那座山叫水源山,山上的水源十分丰富,新昌八景的“水源仙源”就源出于此。
水源山常年翠绿,山中各种花木组成了一座绿色的云山。
夜雾笼罩下的水源山,有一处湖泊,上面屹立着一块摩天巨石,巨石旁边有一眼清泉,泉水潺潺地流出,与上游瀑布涌来的溪水相混,流进湖泊里,形成了奇特的活水长流。
离湖泊不远有个明镜似的圆形水潭,温泉从泉眼里“咕噜、咕噜”地喷涌出来。
水潭冒出缕缕热气,在山风的吹拂下,飘散在四周的花草树木中。
石金英随着乐志丹来到这水潭边上,见四下无人,便脱去了外衣,下到水里。
潭水里的水有一米深,石金英浸泡在潭里,清冽的水带着阵阵温热,从她的身边畅流而去,似一双双轻柔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
石金英蓦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身子觉得十分舒适。
浸了大约30分钟,乐志丹捋了捋前额湿了的留海,问道:“娘亲,您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觉得浑身发热,舒服极了。”石金英一边搓揉着身体,一边说,脸上的笑靥有如盛开的莲花。
乐志丹用手指着水潭的上方,说:“娘亲,这水源山的温泉眼还有不少。昨天,我和王旭东采药路过这里,听他说,他们那边的武夷山与这边的天露山是在同一条龙脉里,所以,在他们那里有温泉,在我们山上也有温泉,这也在情理之中了。”
石金英觉得女儿讲得有理,点了点头:“这也是。”
王旭东家乡的温泉远近闻名,离天露山虽远隔千里,如果在地图上去查看,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距离,况且,两地同属一条大山脉。
所以,北方有温泉,在岭南也有温泉,这确实是不足为奇的。
石金英经过在水源山上的温泉这么一浸一泡,过了一会,便感觉身上的瘙痒没有先时那么瘙痒了,身上长着一圈圈红色斑块的皮肤病明显地见好了,变成了淡黄色,整个人都感到舒坦多了,脸色也泛起了红润,精神焕发起来。
王旭东对治疗石金英皮肤病如此有自信并大见其效,原来他早年在武当习武其间,跟他一个同门师兄孙仲明是最好的师兄。孙仲明是药王孙思邈的家乡京兆华原人。别看他年纪轻轻,可在乡间是个有名的小神医,对各种山草药的药效颇有研究。王旭东跟孙仲明十分投契,白天黑夜都在一起,无话不谈,虚心向那他请教,从中学习到不少关于山草药治病的知识。
石金英看着已经痊愈的皮肤,不解地:“为什么我在水源山的温泉里浸泡,我的皮肤病这么快就痊愈呢?”
“山上的水有寄效嘛!”王旭东看着大院门外说。
乐敬辉点着头说:“阿东说得对,我还听爷爷在世时说过,天露山峡谷里的溪水是观世音银瓶洒下来的甘露圣水,所以能够治病。”
王旭东不可置否地:“这是一个方面,我觉得有一个更有依据的原因。”
乐敬辉好奇地看着王旭东:“还有一个更有依据的原因?阿东,你快说说。”
乐志成和乐志华、乐志丹也在一旁催促着王旭东快快讲出其中的原因。
“这巍巍天露山高耸入云霄,神农所采的百草山上几乎都有。一年四季的雨水、雾露被百草吸收后,再渗透过滤出来,汇成了涓涓细流的溪水,而那些溪水和着山中百草渗出来的汁液汇流成瀑布,流入一口口凹进去的天然温泉池中,皮肤患者在天然温泉池浸泡,收到神奇的药效确实是不足为奇的。”王旭东有理有据地说出了他的看法。
乐志成听后,点着头说:“阿东哥说得很有道理。”
乐敬辉听王旭东讲出了这番大道理,称赞道:“三国时期出了一个神医华陀,想不到我们乐家寨现在也出了一个小神医王旭东。”
“神医我是当不了,主要是我在中原接触过不少人,自己又是有个有心好学的人,所以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东西,”王旭东谦逊地说到这里,指着外面,又说,“所以,我就知道天露山峡谷里的水对治疗皮肤病和其它一些疾病是大有好处的。”
“难怪我们天露山人都很少生病。”石金英点着头说。
乐志丹钦佩地说:“阿东哥,你在中原,见过大世面,眼界跟我们整天龟缩在山中大不相同啊!”
乐志华也忍不住称赞道:“阿东哥,说你是小神医,一点也不为过。”
王旭东风趣地说:“那我可要开医馆行医,悬壶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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