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计票人员统计数据,将所有“正”字相加得出总数,换白墨记于名字之后。
一群人围在四周,焦急紧张等着结果的宣判。
仔细对比,从高到低,得出第一至第十位的酒家。
“探花位——刘韫掌柜旗下‘欢伯’。”
一拿笔年轻书生报道,声音浑厚响亮。
每隔五百米便有传话的人员,消息接连传递,整个一环皆可听闻。
“榜眼位——黄天道掌柜旗下‘杜康’。”
黄少爷搀扶母亲站在一起,身后跟随几个家丁,得知结果后,却无喜色。
“之前都是‘黄粱’与‘杜康’争榜首位,如今‘黄粱’已不在,凭‘杜康’的资历与品质,按理说,这第一是胜券在握的。为何却只得了个第二的名次?”
“难道还有比‘杜康’更胜一筹的酒?”
“又是哪些新生的翘楚?倒是想一睹为快啊!”
台下的观众络绎不绝,迫不及待掀起黑纱,曝光真容。
“状元位——”
咽口唾沫,随后大声喊出。
“周遥小姐名下‘兰桢’。”
“‘兰桢’?周掌柜侄女推售的那家?”
“不就是挂了新牌子的‘黄粱’嘛!还是老作坊的手艺,也难怪‘杜康’会输给了它!”
“连城主都夸赞它的口味,我也去尝过,吃了后确实感觉精气神强劲了些,与普通酒还是有差别的。”
“之前不是开药房,卖解毒丸么?怎换了营生的行当,加入了酿酒的行列?”
“药卖不出去,自然及时止损。商人都是跟着市场走的,哪儿香,便要去哪儿凑杯羹。”
“你怕是不知道?这酒啊,是药酒,草药与酒混合而成。长期服用,是会有解毒的功效哩!那药苦,吃的人少,所以她们才造出药酒来。”
“就算是未食过‘冰花毒’的人饮之,也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每天吃些,反而还有助于养生保健呢!”
“你怎的知道?”
“喝她们酒时,专门介绍的。城主也饮了,说明定不是骗人的把戏!”
“这女子年纪轻轻就获如此殊荣,年少有为,未来可期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褒贬不一。
就算是有不甘,仍旧改不了结局——在城主相助下,“兰桢”声名鹊起,甚与几邦商会会长达成合作,拓展中原市场。
这是一场官方性的商业活动,签订合同时,所用名称不为“周遥掌柜”,却是“柳城”——也正说明新建“兰桢酒坊”的官方性质。
可有的人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消息也传到了一环北街的断头台。
周佐肖手戴镣铐,被羁押上了邢场。
他已经麻木了,见到冰冷的、锋利的、吃人的刀子,没了忐忑不安,只剩下生理自发的恐惧和害怕,身子松软、双膝跪地。
左右各站一刽子手:一位手拿大砍刀,在石块上来回打磨,发出刺耳的碰撞;一位端站一边,做助手。
午时三刻,吉时已到。
将刀放于右手,左手拿碗,大抿一口浓酒,全滋洒在刀面,晴朗的日光映出彩晕。
另一人将周掌柜披散的头发揪成一坨,绷直,用劲保证犯人的头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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