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信都、清河交界处,南宫世家的船只在河畔等候。南宫世家族人以南宫傲为首。
南宫傲道:“此番围剿大伾山,丐帮左护法朱安会不会出现?”
卢思秀道:“朱安消失八年之久,怕早死在荒郊野岭了。”
南宫傲道:“丐帮放任朱安屠我族人,就算朱安死了,这笔帐要记在丐帮头上。”
燕云天道:“亲家翁,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难道要将天下乞丐杀完么?吾儿文龙与令千金的婚事在即,大伾山之行只问罪首,可不得伤及无辜,也算为孩子们积了福德。”
南宫傲道:“所言极是。”
南宫傲道:“大哥,你看清河崔氏在码头摆了好大的排场。”
燕云天道:“难道崔氏东西二府又在相互攀比争斗不成!”
卢思秀笑道:“多半如此。”
魏郡清河,浮巧成俗,轻狡攀比。码头上十里红毯,香案无数,笙萧齐明。码头左边是东府族长崔道固,率族内弟子崔神从、崔神由、崔神表,孙子辈崔昭林、崔昭逞、崔昭宏、崔昭圆,大约百十人。右边是西府崔神基为首,率族内弟子,崔昭彦、崔昭纬、崔昭矩,孙子辈的崔群、崔谔、崔詹、崔岘、崔胶,大约百十人。长街两旁是乡绅、商户无数,都是伸着脖子,翘首以盼。
眼看三家首领下船,崔道固喝道:“东府崔道固奉老太爷之命,迎接燕门世家、南宫世家、范阳望族卢氏诸位豪杰大驾,东府略备酒宴,请诸位英雄赏脸。”崔神基高喝道:“西府崔神基恭迎燕门世家、南宫世家、范阳望族卢氏诸位英雄,西府已备筵席以飨勇士,还请大驾光临。”
燕云天高声道:“今我们三家族兵千众,不宜独扰一府。燕门和卢兄叨扰东府,南宫、玉衡真人叨扰西府;谢东西二府盛情。”
崔氏世出儒家,繁文缛节极重,声效乐伴奏,崔氏弟子齐吟: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接着是三揖、三请、三让,众人耐着性子一一还礼。
清阳商户张强哭诉丐帮危害:“诸位豪侠,每年二、八两月,或是端午、中秋、春节三节期间;乞丐成群结队,强打秋风,索讨规费。凡纳捐店铺,丐头则出葫芦纸于门,名曰罩门。若无罩门,则群该堵门哭丧,不允主顾入门,更有甚者屎尿泼门。弊商号被沈三、焦谷、陆坤、盖念四丐分批盘剥,四种罩门缺一不可。”
乡绅廖忠贞叹气道:“好田无好佃。本来赖租不交者就多,近年收租时节,那丐头雷三觉率群丐鼓动佃户抗租,已经三年收不上租。佃户孙大墩奸刁之极,租谷未交,讨过数次,言明年补,明年复明年,已经五年不交租。我族兄带领几个奴仆前去催租,竟被丐头雷三觉一掌打死。”
另一乡绅汪发金道:“丐头刁光斗不仅鼓动佃户抗租,还强行带走我的小妾过夜,还老身庄中奴仆被打死三人,打伤数十人。”
忽然有人高声道:“行善去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你又有何不服?”
众人视之,树梢之上,一人黑袍临风如同巨大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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