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他想演咸鱼,她也不拆穿,但这工作安排吧,她还真要给他好好规划规划……
“贾诩,贾文和,见过诸位。”他恭瑾地行了个平礼,下一秒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角落里,眼睑耷拉着,像没睡醒一般。
整个人灰仆仆的,像路边毫不起眼的沙砾。
但很不巧,周瑜、蔡文姬都认识他,武则天、上官婉儿亦知晓他在史书上的风评。
所以,贾诩精心为自己准备的马甲,还没来得及披上,就已掉的一干二净了。
“这位是,贾思勰,种田畜牧界的顶级大佬!”平心而论,青年长得十分秀气,很多书卷味儿,若不是他的装束,还真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种田的。
“咳,这位有意思了,这可是咱们政哥的偶像,韩非子!”
姬染月这会儿,势必要走在吃瓜的第一线,就差搬个小板凳,坐在嬴政和韩非之间,欣赏一出故人重逢的大戏。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拉着张良、白起一起吃。
“想不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异世,竟这能再见到陛下。”韩非微微欠身,眸光中,只有唏嘘,并无怨恨。
“先生不必如此。”好家伙,政哥说话这么温柔的么?
这真的是那个冷酷绝情傲慢矜贵的始皇陛下?
单看这一幕,谁能想象这两人之间,横亘着国仇与家恨,承诺与背叛?
而且说实话,虽然当年导致韩非死亡的直接原因在于李斯,但根本原因,正是咱们的政哥啊!
韩非自己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他竟不见什么怨怼,这就是所谓的,大哲学家的思想觉悟程度?
这才是,真白月光的打开方式啊!
“其实当初,我是后悔——”嬴政从见到青年的那一刻起,这句话便在唇齿间斟酌了许久。
骄傲的王者,又怎么会甘心,轻易地低头,去承认自己的错误呢?
“陛下不必说了,韩非知道。”
可当青年这么从容地站在他面前说,他已然放下了之时,嬴政又觉得怅然。
他很少会有这种软弱的情绪。
但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故人重逢,人生重启,亦逃不过,覆水难收四个字。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它的存在,就不会被时间、空间的转逝,而消磨殆尽。
它只是被掩盖了,可当有人去掀开那层遮盖物时,就会发现——
血淋淋的伤疤,根本从未愈合过。
都说破镜重圆,但那镜子上的裂纹,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镜子曾经的碎裂,有多么惨烈。
他与韩非的世界,早就因那坍塌的新郑,那一杯穿肠的毒酒,而撕裂成两半。
一半生,一半死,永不交汇。
但今天,异世相逢,天命强行将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再度拧到了一起时,他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年轻俊朗的,意气风发的韩非,嬴政才惊觉——
回不去了。
“别整得如厮伤感嘛,良最见不惯这种场景了,一别经年,不知九公子可还记得,当然那个巴巴跟在你身后的小少年,已经长大了……”
“你是?”韩非望着眼前突然凑近的张良,一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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