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儿,你先去山上,采几味药回来。”尹案走后,霍梅寒扔了张纸给楚闻,“你丹田里存有冰魄,情况极为特殊,想要突破地煞境话,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听到霍梅寒的话,原本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楚闻顿时来了精神,手里攥着药单,兴冲冲地背起竹篓就往后山跑:“好的,师父,我马上回来。”
见楚闻急不可耐的样子,霍梅寒摇了摇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呀!这浑小子!忘记做饭了!”霍梅寒突然想起刚刚为了帮尹子卉疗伤,一直还未进食。现下楚闻已经溜得没影了,霍梅寒只好亲自动手。
“爷爷,那个弟弟去干什么了呀。”尹子卉也不怕生,好奇道。
“哦,没事,就是上山去采点东西。”霍梅寒轻声道,“你现在还太虚弱,先睡会吧。”
“嗯。”尹子卉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炊烟袅袅,没多久,楚闻便顶着满头大汗飞跑回来。霍梅寒还在桌上吃饭,楚闻趴在霍梅寒对面,说道:“师父!我每种药都采了三四株,快开始吧!”
正在饮下一口茶的霍梅寒听到这话,猛地喷了出来。他气恼地扇了扇楚闻的头,骂道:“你个败家子!你这是要把我后山的药给薅光啊!”
霍梅寒让楚闻采的皆是名贵珍稀的药草,这都是当年霍梅寒亲手栽种,培育不易,楚闻的做法差点没让他喷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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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老血。
“小王八羔子!小王八羔子!”霍梅寒一边打,一边颤声骂着。
“哎呦!师父,别打了!快开始吧!”
……
尹子卉正在竹屋里熟睡,行事多有不便。于是霍梅寒让楚闻接了一大盆热水到湖边,先是按照平日里药浴的配方往水中依次加入药草。然后又放入方才让楚闻采摘回来的药材——净是些阳气蕴藏浓厚的药。
楚闻看着变得殷红的水,着实有些恐怖。他咽了咽唾沫,迟迟不敢坐进去。他也是被平常的药浴折磨怕了。
楚闻别过头,僵笑道:“师父,要不我们……啊!”
霍梅寒见楚闻畏畏缩缩的,不耐烦捏住楚闻后颈,将他提起扒得精光,随手扔进水里:“要想突破就干脆点,磨蹭什么呢!”
“哇!”楚闻像忽然被沸水烫着了一般,猛地从水里弹起,双手摸着屁股,两只脚在水里一上一下来回点跃。
痛!真的痛!楚闻感觉平常的药浴和这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这都没坐稳就感觉受不了了。
“嗯?”霍梅寒瞪圆了眼睛,双眉竖立,面布寒霜,死死地盯着楚闻。
楚闻避开霍梅寒的目光,缩了缩脑袋,最终屈服于霍梅寒的威慑。他咬紧牙关,发狠地一屁股往下坐去。
一瞬间,犹如炙热的岩浆浇身,楚闻全身被刺激得透红,仿佛火烧似的。
“运转刹海道通经,将水中阳气注入自己的奇经八脉。”霍梅寒提醒道,“待阳气运转一个周天后,再将其牵引汇入丹田中,以暂时压制住冰魄。这样你在突破的时候,才不会将冰魄引爆。”
楚闻强忍痛楚,依言而施,双掌互扣,置于腹前。身边似有烈火汩涌翻腾,温度乍升,泛起层层热浪。
阳气源源不断地流入丹田内,大气磅礴地向冰魄覆盖而去。冰魄本就有霍梅寒此前的罡阳内力的压制,如今面对阳气的入侵,也是无济于事,慢慢地与外部隔绝开来。
霍梅寒注意到楚闻皮肤表面已经红到像是被烤烫过的猪皮一样,且已经开始渗出鲜血,知道时机已至。取出研钵,将岁寒木耳放进去,挥掌向下虚震,登时掌风阵阵,内力呼啸,刹那间便把木耳碾作齑粉。
霍梅寒舀了瓢湖水将粉末泡开,然后喂楚闻喝下。液体经食管下流,所过之处,弥留下若有若无的冰霜。
精纯的坤煞之气悄然在全身蔓延,充盈着每一个毛孔。本来按理来说这正是那道冰魄最好的养料,怎奈现在它被暂时压制得无法动弹,根本接触不到阴气。
楚闻才经过“烈火灌体”,现在又直面“寒霜遍身”,简直不要太刺激。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区区八岁的孩童,却在这里承受着很多人一生也无法接触到的折磨。
“一定要坚持住!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未来想再找到此等机会可就难了。”霍梅寒说道。
楚闻七窍流血,攥了攥拳头,然后抬起双掌高于头顶,呈托天之状。
“引气入体,坤煞之精。百转千回,千锤万击。”霍梅寒急念道刹海道通经中地煞篇的口诀,“坤阴,天地之始,滋育吾身,吾皆纳之,浩渺如海,气聚生莲……”
霍梅寒念一句,楚闻便循着做出。外体之痛彻骨髓,楚闻却慢慢地心如镜湖澄明,止水般平静。恍惚间,他开始能够做到洞察体内之况,谨慎地将坤煞阴气从身体各个部位导入丹田中,汇聚成三瓣莲花之貌,花瓣渐展,呈现暗灰一色。
气聚莲花,正是刹海道通经第一阶段将成的表现,这也说明楚闻离突破是近在咫尺。
其时夕日欲颓,秋风萧瑟,枯叶纷飞凌乱,一道残阳平铺湖面之上,泛起粼粼波光。湖边有水鸟戏水,扑腾几下翅膀,激溅水花,“呀呀”而鸣。
“吼!”
忽有一道高亢的啸声自平地如惊雷般响起,惊起林中倦鸟离枝,四下逃逸。
睡梦中的尹子卉猛然惊醒,坐起身惊恐地向窗外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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