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二十多人的贼群,如今孤零零只留他一人,临到死前反而不那么怕死,变得豁达坦然起来。
文士装束的他翻身下马,整了整青衫,盘膝而坐,似乎想要一吐为快。
只是不等他开口,宋有道横剑划过,一颗大好头颅便滚落在地。
“老子才没空听你废话。”宋有道看也不看尸体一眼,转身就走。
世间其实很难有鲜明的对错之分,如这个青衫书生,姓陆名然,是商国小士族出生,从小博闻强识,家族对其报以厚望,加上寒窗苦读十几载,终于考取了功名,以为能光耀门楣振兴家族,哪想到隔日便被一位权贵子弟冒名顶替了去,还被诬陷考试作弊下了大狱。出狱时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被告知此生不得再参加考试,更雪上加霜的是,为了不得罪那位权贵子弟,家族宣布将他逐出家门。
觉得此生无望的他,一怒之下离家而去做了马贼,身边仅跟有一位衷心仆人,但凭借心思缜密与仆人入道境的强横实力,竟给他在这里扎根下来。
只是以后再无陆然此人了,想必也不会有人再记得。
在不远处山腰上,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寨子,竹楼林立,依山傍水,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只是每座竹楼前都悬有一柄长刀和一颗骷髅给寨子平添了几分肃杀诡异。
此时在寨子空地中,有一个小男孩在前撒丫子狂奔,身后有一位年龄同样不大却已经韵味十足的少女在追逐,一边追一边怒气冲冲道:“王狗蛋,你再跑,看我抓着不打断你的腿。”
小男孩丝毫不惧,笑嘻嘻道:“你追不着。”说完,还回头摆了个猪脸以示嘲讽。
少女气急败坏,恨恨道:“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她脱下碍事鞋子,一鼓作气追上小男孩就是一通乱揍。
待少女使完十八般武艺后,与小男孩一起蹲在寨门口,后者揉了揉头顶上的大包,疼得龇牙咧嘴,嘀咕道:“不就是偷了你一盒胭脂水粉吗?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小屁孩一点也不大气,看以后谁会娶你。”
少女冷哼一声,又赏了他一记弹指神功后,拍拍屁股走了。
只剩一个人的小男孩也不理会女孩的小肚鸡肠,一手托下巴,愣愣地望着天空,喃喃道:“爹,你咋还不回来呢。”
殊不知,他爹此生再也回不来了。
这世间的对错,谁又能说得清呢?
…
一片茂密丛林中,有两道身影于树冠间跳跃前进,每次脚尖触及树枝,还未等脚掌踏实便轻点弹射而出,干净利落地落在另一树枝上。
一直沉默思索的钟灵儿突然开口道:“有句话本不想对你说,不是有意期骗,而是担心你会过于恐惧。但经过这么多时日的观察,我想以你的心性还不至于会自乱阵脚。”
她略作停顿,给小和尚一定时间做心理准备后,薄唇轻启,却道出足以让天下人倍感震惊的话:“追杀我们的人,是位化意境强者。”
如今天下,除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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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否都未知的从圣境,化意境已是公认的修行巅峰,每一位可与天地共鸣的化意境强者都足以改变当前天下的微妙局势。
这些人哪位不是各门派之主或鼎鼎大名的顶尖存在?这等高手亲自追杀,目标还是两个小辈,传出去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江流儿微微张嘴,显得有些呆滞,楞了好半天才“哦”了一声。
哦?某人挑眉。
江流儿再次“啊”了一声,大概是觉得有些傻,亡羊补牢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钟灵儿摇摇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已经赶路一天一夜的江、钟两人停下稍作休息,后者也需要再次计算方位与距离,寻找一条更合适的路线。
当她默默收回黑白二子,只看见小和尚蹲在一旁盯着脚下蚂蚁发呆。
钟灵儿皱了皱好看的柳叶眉,不悦道:“虽然你的境界提升很快,但修行如逆水行舟,你怎能如此懈怠?况且以你当前实力,即便我伤势恢复完全,也根本不可能是那位化意境强者的对手,你不加紧修炼反而在这观蚁发呆,未免太过儿戏。”
江流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不知如何反驳,好奇问道:“钟姑娘平时是如何修炼的?”
钟灵儿微微摇头道:“不同功法自然有不同修炼方式,即便我与你说,你也不一定适用,但我观你真元流转杂乱无章,似乎没有特定的运行方式,你是没有修行过任何功法吗?”
“功法,是啥?”
“简单说就是以特定的真元流转施展出特定招式,像你之前的掌法,如果能配合其特有的真元运行轨迹,威力必将更上一层。”
“那钟姑娘能教我这所谓的功法吗?”
钟灵儿犹豫片刻后说道:“我所修皆为道门功法,不太适合你,但可以教你一套我那师兄自创的拳法,对派别毫无要求,只是对你的战斗力提升作用并不大,甚至有些鸡肋,但我相信日后你一定能从这套拳法中获益,你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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