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是夏夜,但到了凌晨时分气温还是会比地面世界来得低一些。
楼辙卷了卷被子,他的脚露到了外面,变得冷冰冰的。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肾病影响了自己的身体状态,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没有以前那么舒适。
重新调整好睡姿后,他的耳朵突然警惕了起来。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尽管点地的声音非常小,但还是让他机警的听觉所察觉。
不仅如此,脚步声越靠越近,直至自己的门锁发出了轻微转动的声音。
“距离前往劣质基因展览馆的时间应该也没这么快吧。”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念头,“难不成老潘德那个家伙被收买了吗?”
脚步声还在逼近,楼辙在心里默默地计数着,大概十二步的距离就会到他的床边。
屋外传来了瑟瑟的风声,从废品基站发出的探照灯时不时传玻璃闪过。
就在这时,他猛然抓住了床头的横栏,一个翻身闪到了不速之客的身后。
从指尖溢出的波导抵住了来客的颈部,那股气压就像一个老练的杀手一般。
但不管怎么样,再老练的杀手也会有失手的一天。
只见伺机潜入的行动被识破,波段凌便露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转过身来。
“你是唯一一个敢对公主动手的骑士。”她的语气非常的嚣张,根本不像是做贼心虚的偷窥狂。
“啊这,你这是贼喊抓贼呀。”他打了个冷颤,随即再次绕过波段凌的身躯钻进了被窝。只依靠灰褐色的背心那简直就是要了肾虚患者的老命。
“再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过来骚扰骑士是什么居心。”他看了看波段凌,粉色的吊带睡衣垂到了膝盖的位置,下一秒便立刻低下了头。
“我睡不着。”她怀抱着手臂,从床边坐了下来。
在楼辙没有开口制止的情况下,她偷偷地掀起了被子的一脚,钻了进去,用冰凉的脚底贴在了他那已经热乎乎的胫骨位置。
“可恶呀!你这个恶龙公主。”他骂骂咧咧地转了过去,背对的身体盯着泛白的墙壁。
只是下一秒,空气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了。
波段凌没敢贴得太近,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想象着那个模糊的未来,以及这趟旅途究竟在何时才能抵达所谓的终点。
大概过了五分钟,波段凌率先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楼辙的身子蜷缩得更紧了,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在问他什么。是关于未来的打算吗?还是去到劣质基因展览馆的下一步呢?
“如果你是问我去到劣质基因展览馆的打算的话,其实我还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为什么要去思考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坚信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找到迎刃而解的办法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把眼睛往波段凌的位置瞥了一下,她的头发全都放下来了,将枕头铺的满满的。
“不是这个。”
“你是说未来吗?”
“也不是。”波段凌否认了所有,有时候,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想要寻得的答案是什么。
她冷静了一下,也许,她想要知道的是,自己未来是什么打算。
“不用胡思乱想。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所以你用不着有什么负担。”楼辙吞吞吐吐地说。这样的话语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只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也有点奇怪。
“我知道了啦。你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隔着被子都能够听得见。”波段凌笑了,随后捋了一下头发。
“你就不能别说出来吗?这样子我怪尴尬的。”他又是腼腆又是气愤。
“我就要!就是喜欢看你尴尬的样子。”
现在波段凌把身子转到了靠墙的被子,急促的呼吸贴在楼辙的背部,这让他有些慌张。太接近了,他第一次这样如此靠近一个女孩子。
“如果一个女孩子藏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话,你会介意吗?”她用手卷了卷头发,不敢看楼辙的眼睛。
“有秘密吗?有秘密的女孩子才会有吸引力吧。时不时保有神秘感,男孩才会心心念念地想着你。”
他就好像是一个受害者,对这件事特别有发言权。
“每个人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如果你没有从我爷爷的电脑中获取到关于我的信息,那么我也是一个拥有秘密的人。我真的不在意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是伙伴。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搭载在同一条名为希望的小舟之上。你不会掌舵,我没有船桨,目前前进的唯一方式,就是由于拼了命的用手滑。”
说到这里的时候,楼辙都为自己的幽默感到洋洋自得。
“那行。现在开始,本公主可以有秘密,但对于下级骑士来说,不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如实招来,比如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说你在吐火罗神迹大教堂见证了什么?”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萌生了无法组织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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