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品?”楼辙的眉头紧皱,一股不安感顿时将他原本调节好的心境彻底地吞没。
“是的。我必须要在今天带走这里唯一的实验品,但在这之前,我得跟你说明几件事事情,以免我们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戴向安知道,自己不单单只是坐在这里,他还在下着一盘和棋,目的是双方尽量避免走到拳脚相向的地步。
“是我吗?”楼辙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答案,说是答案,其实更像是自己期盼发生的结果罢了。
戴向安摇了摇头。
“Dmissioned,在圣托里心实验室标榜的特殊实验体中代表着曾存在高潜在价值,但需被尽快解决的危险。从本质上来讲,她原本就是属于需要被处决的生命体了。所以你不必带有人类的同理心来审视这件事情。”他从深层次的角度解释着实验体的意义,试图让楼辙更加直观的理解实验体的宿命。
“别开玩笑了。波段凌才不是实验体!”楼辙从原本坐下的位置重新站了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戴向安。
但戴向安没有任何反应,在一个人愤怒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他冷静下来。
“她还有一直要完成的梦想,现在你就是来自奥丁区的居民吧。认识叫段思晴的学者吗?我得在她清醒之前,寻得她的母亲。”
楼辙贴在戴向安的身前,紧紧地握着他的双肩。缠绕在他腕部的镣铐在触碰到戴向安表侧流淌的波导后浮现出了原本的样貌。
但是,戴向安摇了摇头,只是惋惜地说道:“很遗憾,在全息世界,根本没有存在段思晴这样的人物。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这个女孩的记忆是虚假的,是圣托里心记忆部的一次改造实验的残留罢了。”
原本站立的身影逐渐后退,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虚无缥缈的现实让他在世界的终端中找寻不到自己的落脚点。
“所以一切都是虚假的是吗?所以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是吗?”
不断怀疑的自问,让他的激素分泌渐渐失衡,从身体表面溢出的气变得愈发的紊乱。
脑海中的场景不停地转换,楼辙站在黑暗的中央,四周都是被镜面映射的记忆片段。
回忆起过往的种种,那个娇弱的女孩在自己的面前留下了无助的泪水。
画面还在切换。
眨着眼睛渴求着自己想要喝草莓冻奶的俏皮模样从记忆的区间浮出水面,紧随其后则是一个趴在橱窗柜台盯着香囊的红晕脸庞。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说谎!”
他还是坚信着,虽然波段凌说过女孩子都会藏有自己的秘密的,但是她也用最为亲密的接触苛求自己不要在以后忘记她。
难道她的秘密就是,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吗?可她为什么又要费尽心力的回到全息世界呢?噢,是害怕自己的虚幻体在地面世界消散吗?尼克希也说过,我这种带有疾病的身躯是无法全息化的,所以,我是那个被欺骗的人吗?
真真假假的画面掺杂在自己无法断定的记忆空间。他变得迷茫了,就连下一步想要迈出的步伐都分不清该走向何方。
“我没有必要这样做的。如果我现在要夺走她的话,只凭借你目前的状态的话,是完全无法拦住我的。你明白吗?我只是以一个更加有益于你的形式,在跟你阐述一些事实的情况。”
戴向安的双手撑住膝盖,此刻手背上的钻石不停地往波段凌所在的位置闪烁,在起身前往展览馆的时候,他对着楼辙点了一下头:“如果你还是不舍的话,就来在看她最后一眼吧。”
……
“只有本公主可以有秘密,下级骑士的话,不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如实招来的。”
楼辙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公主的指令。
……
没有动静,身后没有传来跟上的脚步声,有一种超过肉体的意识直觉告诉戴向安自己。
他的说词立刻就要失效了。
从地面掠过的身影一瞬间贯入二层所在的位置,他从长椅上缓缓地抱起波段凌,眼睛里尽是无法说尽的温柔。
“是吗?实验体是吗?这对我来说重要吗?在我这里,她不是任何机构的附属品,她就是人类!”
从身体溢出的气再次生成了龙甲的模样:“从现在开始,谁要从我的手中带走她,那么就先踏过我的这条命吧!”
带着人类最为真实的情感,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字句动摇。波段凌跟自己一样,都是这个世界孤独的存在。如果我都不能相信她的,那么她就会变成另一个可怜的我了。想到这里,鼓动的心脏为她而鸣,就算无法获胜,他也要拼尽仅有的一切。
“所以您是准备与圣托里心为敌吗?我的任务里是没有把你也带走的指令的,所以,你应该知道,上级已经默许你在这里存活下去了。”
“嗤——”楼辙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与圣托里心为敌?我想你错了。只要是想从我身边带走波段凌的,就都是我的敌人,哪怕你是整个世界,我也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他的目光再次注视着这个闭上眼睛的女孩,黑色的长发梳到了后面,扎上的樱桃细绳,让她的马尾在空气中坠了坠,“没关系的,我的秘密就是,我喜欢你。因此,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会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的。”
“我们的谈判破裂了吗?”戴向安的手扶在二层的残檐断壁上,猛然合掌的双拳在一瞬间幻化出六面镜子,将楼辙包围在其中。
反射的光泽照耀在少年的身上,他的眼里全是希望,完全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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