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舍我其谁!
简短的军报和信件之中,那些质朴的文字上,却包含着一段可歌可泣的荡气回肠。身份尊贵的皇子,带着手下的将士,义无反顾的冲进敌人的埋伏圈,血战杀敌。
坤宁宫中鸦雀无声,朱标面容悲戚。战死的蕲春侯康铎,乃是是他少年时的伴读。他的父亲,是蕲国公康茂才,洪武三年病死军中。康铎袭爵之后,先后在徐达傅友德军中效力,屡立战功。
“小康那孩子,战死了?”马皇后眼眶泛红,“多好的孩子,去年还来给俺磕头呢!”
朱标无言,沉重的点头。
“父亲!”朱雄英轻轻拉拽朱标的袖子,“蕲春侯当年是您的伴读,他有儿子吗,召进宫来陪儿臣一起读书吧。”
朱标轻抚朱雄英的头顶,苦笑道,“他才二十三岁,还没有儿子!”
才二十三岁!正是大好年华的年纪!朱雄英的心中,也忽然一酸。
大明立国之后,北元余孽依旧在草原上虎视眈眈,为了家国天下,有多少青春正好的汉家男儿战死?为了江山平安,又有多少年轻人血洒疆场?
“殿下不必感伤!”常茂在开口,他和战死之人也是少年好友,此刻眼中含泪,正色道,“马革裹尸,吾等大明儿郎所愿也!”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怪就怪北元贼心不死,还妄想窃居中原!”朱元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冷峻,“这几年,朝中大臣都劝咱,天下稍安当于民休息,不可轻易言战!”
“可北元连年在边关劫掠撕扰,不让咱们安生!”说着,朱元璋咬牙冷笑,“狼,只有打死才能听话!标儿!”
“儿臣在!”朱标行礼道。
“明日朝会后,宣徐达,汤和他们进宫。”朱元璋正色道,“咱爷们合计合计,怎么给北元那些狼崽子,也来一次狠的!”
“臣请随军出征!”常茂跪地道,“皇上,太子殿下,臣请出征,愿为大军先锋!”
“该打的时候,少不了你!”朱元璋微微一笑,随后面容变色无比郑重,“不打则已,要打就打死那些贼子。要打,就出动二十万大军,杀他个干干净净!”
“父皇!”朱标开口道,“其实,儿臣现在也是不赞成远征的!”
朱元璋的目光,霍然凌厉。
朱标迎着老爷子的目光,正色道,“洪武十三年,沐英领兵十万,攻陕甘元。去年,徐达,傅友德,沐英,汤和率军二十万,四面围攻漠北。今年,又兴兵三十万,平云南!”
“天下兵戈久矣,您自己也说,打仗打的是钱粮,苦的是百姓。若再兴大军攻北元,粮草民夫,辎重军械等,百姓不堪重负呀!”
“尤其是北方之地,大明代元之时,北方生灵涂炭十室九空,如今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再动刀兵,百姓数年积蓄,恐为之一空。”
是的,打仗打的就是钱。
大明立国不过十五年,从蒙元手里接来这个烂摊子千疮百孔,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码事,你不懂!”朱元璋怒道,“现在不趁着咱们兵强马壮,把北元打趴下。不趁着兵锋赫赫,横扫漠北,以后就更没机会!”
“标儿!”朱元璋继续道,“咱不能把这些难事儿,留给子孙后人,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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