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与其说是火枪的原型,不如说此刻就是小型的火炮,他的口径还有装药量,都要远超后来的火枪。
轰!轰!轰!
又是一轮,震得人耳膜都响,白烟笼罩之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停,不用放了!”朱雄英开口说着,不顾身边的阻拦走到靶子处。
火铳声势虽然骇人,但可惜的是精准度太差,两轮射击之后,前方十个靶子中,竟然还有半数安然无恙。
“殿下还想看什么?”常茂宠溺的笑道,“要不,臣让人给你拉几门炮过来?”
“孤听说火铳在军中备受推崇,可现在看来,这准头........”朱雄英皱眉道,“太差强人意了吧?”
“准头差点架不住人多!”常茂笑道,“几百支火铳一起发射,打不死敌人也吓死他们了!”说着,又道,“再说,您方才看的是直射,战场上可不是这么打!”
“用的弹丸也不一样,上阵的时候没有人用这种实心的铁疙瘩弹丸,都沙子一样的铅沙铁片子,塞进火铳之中,敌人过来的时候一打一大片,什么英雄好汉都受不住!”
“有点霰弹枪的意思!”朱雄英似乎明白了,心道。
“不过这玩意,还是没有弓箭长枪好用!”常茂又道,“装药多了就炸膛,装少了打不远。射了几轮之后就发烫,人都拿不住。臣有次随军打仗的时候,前边的将士一边放火铳,一边用尿呲。结果火铳被浸了,根本打不响。”
炸膛是因为铸造的工艺问题,药量掌握不好,一是因为士兵的训练问题,二来是没有定装药。
朱雄英默默听着,开口道,“舅舅,能不能给孤找几个善于做火器的工匠来?”
“您见他们干什么?”常茂笑道。
大明建国之后,继承了不少前朝蒙元的糟粕。其中匠户就是其一,一旦为匠户,世世代代都要为匠户,地位极低。
见朱雄英坚持,常茂想想,继续开口,“今日营中,还真有几个坐班的工匠,正给弟兄们修理军械盔甲,臣这就让人给您叫来!”
不多时几个畏畏缩缩的人影被喊了过来,这些人一看就是劳动人,手上的关节粗大,满是老茧。
“小人,叩见皇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雄英坐在一张椅子上,笑道,“起来,起来!”说着,看看这些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仿若匍匐一般的工匠们问道,“你们中,谁是领头的?”
工匠中,一四十多岁的汉子颤颤巍巍出声,“小人许三,是这些工匠的领班!”
“你会做火器?”
“小人祖上从前朝大元的时候,就在制造局造盏口铳!”许三回道,“到小人这已经第四代了!”
“你起来回话!”朱雄英开口道。
“小人不敢!”
话音未落,脖颈上一紧,已经被常茂的大手拽了起来,“殿下让你起你就起,哪那么多废话?”
“你过来点!”朱雄英对他招手,随即抽出身边侍卫的腰刀,在地上开始画起来。
“你看!”朱雄英边说边在地上画着,“孤心里有个想法,这火铳呢,不必那么粗大。枪管可以长些,细些。枪管下面可以包裹木头,这样不就不烫手了吗?后面带个枪托,可以抵在肩膀上,然后枪口照门这里三点一线,做个准星出来.........”
旁人听得云山雾罩,几个工匠却是听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
科学技术的发展是需要脚踏实地的积累的,但也需要异想天开和灵机一动。
他们都做了一辈子火器的老工匠,自然能看出皇太孙所说的种种好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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