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达不到使用的标准,你拿来作甚?让孤当烧火棍?”
李景隆马上跪下请罪,“殿下息怒,臣是看您总是惦记此物,所以急着拿过来让您高兴高兴!”说着,叩首道,“臣本想着马上年关了,您得了新奇的玩意,这年也过得有滋味些。是臣思虑不周,太急功近利了些!”
说到此处,看看朱雄英的脸色,“铸造局的匠人们,也是没日没夜的忙活,生怕辜负了殿下的大恩。可造出来的东西,却有些上不了台面。臣今日拿进宫给您过目,也是想着,让您再指点几句!”
“臣等这些凡人,天资有限,恐怕难以揣摩您的心思!”
瞧瞧,什么是说话的艺术,这就是。
朱雄英心里不舒坦,可是听来这话却发作不出来。人家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自己,知道自己惦记这东西,就想着年前让自己高兴高兴。这样的臣子,谁不喜欢。
怪不得历史上,他带着五十万大军让朱棣追着揍。给他打崩了,朱允炆都没半句斥责。
随后,他看着那半成品的火铳片刻,语重心长的对李景隆说道,“你呀,就是小聪明,做事一点不稳当,就想着取巧。你看人家傅让,多稳重。前几天永昌侯还和父亲说,要调他去军中训练士卒。”
“都是勋贵子弟,你比他出身还更好些。可谁见了他不夸,你呢,整日就在孤的身边乱转!”
李景隆膝行两步,“臣性子愚钝,让殿下失望了!”说着,又道,“不过臣,宁愿这么一辈子不成器!”
朱雄英拉着脸,“这是什么话?”
“臣不成器,就不用出去领兵打仗,也不用入朝为官!”李景隆看着朱雄英,情真意切,开口道,“如此一来,臣就能始终在殿下您身边伺候。臣现在侍奉着您,等臣老来,将来臣的儿子侍奉您!”
“哈!”朱雄英笑起来,摇头抬手道,“起来吧,别跪了!”
说着,又笑道,“你呀,孤怎么也想不通。曹国公那么刻板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儿子?”
李景隆傻傻一笑,“那是因为臣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殿下!”
好话人人爱听,而且还是这种好话。
当然,这种好话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说的。他李景隆是老爷子亲外甥的儿子,跟朱雄英是表兄弟,算得上朱家自己人。
若是外人,说这话不但显得虚情假意,还有几分刻意讨好的嫌疑。远不如李景隆说的这般,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就这时,身后东宫的春和殿里,突然传来老爷子的咆哮。
“哦,你是怪咱喽?”老爷子的声音传来,殿外那些太监们,马上吓得退避三尺,不敢再听。
紧接着传出朱标的声音,“父皇,儿子哪敢怪罪您老。只是,您不能动不动就要杀人呀!”
朱雄英一听,心中暗笑。
“爷俩又吵起来了!”
心里想着,蹑手蹑脚的朝窗户那边走去,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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