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顾回来了,那老顾这两天又可以休息了……”
老顾包子铺门口,老顾戴着一顶毛线帽,身上穿着青色羽绒服,坐在一张小马扎上,面前是一张棋台,对面同样坐在小马扎上的是柳老板。
老顾今年七十五了,但精神不错,腰杆挺直。
柳老板四十多岁,是隔壁面馆的老板,一门手艺专门找师傅学过,尤其是浇头面,是老街一绝。
两人正下着棋,中国象棋,柳老板那边被吃的快成光杆司令了。
柳老板听到说话声,回头看到顾长安拖着行礼箱,便哈哈一笑:“小顾回来了,那不下了啊,不耽误老顾你。”说完,把面前棋一和,起身跟顾长安摆摆手,转身回面馆了。
“嘿,小柳,你这样不成啊……”老顾一脸不乐意,他这马上就是当头一将的事。
柳老板已经进面馆,他已经连输两盘,面如土色了,以后不跟老顾下棋,那是找虐。
“爷爷。”顾长安叫了声。
“你什么时候不回,这时候回。”老人嘀咕了句。
“哈。”顾长安哭笑不得,年龄越大,性子真是越‘率真’,招呼了小胖和淼淼,收了棋盘,端了棋台和小马扎进铺子里。
老顾包子铺只做早上的生意,平时都是休息。
但包子铺这一行准备工作也要花不少功夫,尤其早上还要起大早,也不轻松。前几年让老人收摊,把铺子租出去,但老人不干,做了一辈子的手艺人,真要完全没事了心慌。
最终顾长安也就由他,只是每回回来时,都会顶上爷爷,让他休息几天。
平日里老爸也会过来照顾,还有小胖。
顾长安老爸是开出租的,赚的也是辛苦钱。
“怎么剃光头了?”晚上,顾长安收拾好行礼,在铺子里和面粉。老人边准备馅料边问。
小胖已经睡了,在二楼,顾爷爷还有一套住宅,二室一厅。
原本是爷爷住主卧,顾长安住小房间,后来收养了小胖,爷爷把主卧隔成两间,顾长安同小胖一人一间,老顾住小房间去了。
倒也不算挤。
这边的店面和房子原来都是原来食品厂的,顾爷爷当年是食品厂的职工,二楼的住宅是当年厂里分的,房改时买下来,要不了几个钱。
到是这店铺是老爷子后来开包子铺攒钱买下的,花了不少钱。
“演和尚呢,剪个头加200,过完年功夫也就长出来了,花算的。”顾长安道。
沉默了一会儿,老人终忍不住问:“你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
以前顾长安的事情老人从不过问。
“怎么不靠谱,爷爷我跟你讲啊,明天我就要去电视台签合约,一段关于群演的记录片,我是主角呢。这样我就有作品了呀,还是上了电视的,具体影响我也说不好,但至少年后,我再回影视城,我凭着这记录片去应聘个特约不成问题,只要有活儿,一天至少三位数,还是中三,若是碰上大特约的活,那至少四位数……”顾长安掰着指头跟老顾算。
这事顾长安没有糊弄老顾,凭着这段记录片,他回去在演员公会应聘个小特约不成问题的。
“哦,那可以啊……”老顾看着孙子,也不明白这小子当初为什么非要去做群演,但看样子,是有点成绩了。
“爷爷,我看,这包子铺我短期内是顾不上的,要不把我爸叫过来吧,他那岁数了,网约车那些东西他又搞不太清,抢单也抢不过别人,生意也就那样。”顾长安道。
他其实知道爷爷今晚为什么突然问他群演的事情,老爸上个月出车出了点事情,老人虽然心疼孙子,但儿子也挂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老人盯着顾长安:“你可想好了,我这铺子是留给你的,你爸过来那以后可就由不得你了……”
“我这都要上电视了,再说了,包子铺给老爸做,铺面还是我的,到时,我管我老爸收房租。”顾长安牛哄哄的。
“呵,儿子管老子收房租,要得。”老人也乐了。
心里也明白,年轻人,你叫他现在接手这小包子铺,哪有那心哪。
气氛也就轻松了。
“也就是说说,再看看,你老爸那个手艺现在不晓得还剩几分。”老人一幅看不上眼的表情,又嘀咕一句:“也就你小子还成。”
“还成?呵呵。”顾长安不拆穿老人,起先他的手艺自然是比不过老顾师傅的,但近年来,随着对生活感悟的愈多,他的手艺进涨越快,已隐隐青出于蓝胜于蓝。
时常有人问老顾:“小顾师傅啥时候回来了,嘴馋了。”
老顾就酸溜溜:“他工作忙着呢,哪有功夫来做包子,你们爱吃不吃……”
……
这夜,顾长安又做梦了。
梦里的世界是情人节。
那个人最近似乎没有接任何戏,大多数时候依然窝在他的出租屋里。
不过,今夜对那个人来说特别的不同寻常。
下午的时候,那个人洗了个澡,然后去理发店剪了个头发,从理发店出来,斜对面有一间花店,花店门口摆了一大桶的玫瑰,每一只玫瑰都单独包装成束。
不少年轻人在订花。
那个人上前,看了好久,最后要了一束玫瑰,花店小姐姐很热情,让那个人留下地址和一句温馨情话,讲一会儿花店会有专门的花车帮着他把花送到女朋友的手里。
那个人笑笑摇摇头,然后拿着那一只玫瑰又去了商业街,找了一家品牌店,买了一套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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