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开着厚铁皮焊成的装甲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再次进入万蛩谷,车内同行的还有鳄鱼猎手鄂健筹。这辆装甲车是自由军团所能提供给他的最好的车辆了。
按照鄂健筹的说法,夜晚是进入虫谷的最佳时机。通常,虫子的习性是昼伏夜出。然而,万蛩谷内感染了丧尸病毒的虫子的习性却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夜伏昼出。而这正是鄂健筹坚持夜晚进入虫谷猎鳄的原因。
任天行一边开着装甲车一边抬手看了一下手环。现在时间是5月2日晚上8:00,倒计时时间还剩63个小时。留给任天行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时间从鳄鱼口中夺回取血器。不管怎么说,梅季天同意帮他夺回取血器,这对他来讲就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希望仍在。
很快,车辆前方出现了一小片开阔的水域,这就是黑水潭了。装甲车车顶的一排射灯晃得水面闪闪发亮。
“我们就停在这里吧。”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鄂健筹指着前方一处小土坡说道,“这里离潭边不远,我们就在这里布设陷阱。”
“可以,没问题。”任天行按照鄂健筹的说法猛打方向盘,将装甲车停在小土坡旁边,然后拉紧手刹,打开车门跳下装甲车。
此时的黑水潭风平浪静,夜晚的万蛩谷内万籁俱寂,只有细微的晚风吹拂草地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
任天行站在潭边,突然之间记起来,自己就是在这里放跑了那只大鳄鱼的。然而此时的黑水潭黝黑深邃,鳄鱼早已不见了踪影。也许这条巨鳄就躲在潭底水深之处的某个地方,却不为人知。看来想要逮住这条大鳄鱼并不容易,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就在任天行站在潭边发呆的时候,忽然听见鄂健筹在后边叫他:“任大兄弟,快来帮帮忙!”任天行回头一看,原来是鄂健筹正在布设张力机关,他正在弯曲一个粗壮的树枝。任天行赶紧上前帮忙。任天行臂力非常,非一般人可比,他双膀一用力便将树枝轻松弯成了弓形。
鄂健筹见任天行如此好的臂力,就赞叹道:“呵呵,有任大兄弟在,我干活轻松多了!”任天行回道:“鄂老爹不必客气,只要能逮到那条鳄鱼,让咱干啥都行!”鄂健筹听后呵呵笑道:“能不能逮到,那要看你的运气!照你说的,这么大的鳄鱼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十足的把握哩!”任天听后便回道:“鄂老爹尽力就是了,我一定会通力配合老爹的!”
“那是,那是!”听了任天行的话,鄂健筹频频点头。他从包内掏出一部深水声呐,这是由一条遥控小船和手持工作台组成的一套设备。遥控船大概脸盆大小,鄂健筹将船放入潭中,然后在工作台上输入指令。随着指令的发出,遥控船的直流动力马达发出一阵尖啸声,小船开始在水面上急速穿行起来。
遥控船在黑水潭中以折线方式来回穿梭,船底部的主动声呐仪则将水底的探测数据反馈回来。鄂健筹通过手持工作台上的显示屏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任大兄弟快看,这里有大家伙!”鄂健筹指着屏幕对任天行说道。任天行赶忙凑过来一看,果然,在漆黑的屏幕上有一条狭长的光斑在微微闪动。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定就是那条大鳄鱼了!”鄂健筹倒抽一口冷气说道。
工作台的屏幕上有方格可以标示出目标的大小,测量的数据显示,这条光斑显示的物体竟长达十多米。
“我的老天,这是个什么怪物哇!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看着屏幕,鄂健筹脑袋直冒汗。
就在二人观看屏幕的时候,黑水潭的水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水声。一朵巨大的水花在水面上炸开,随后翻腾起一股巨浪。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声呐探测船瞬间就被漩涡吞噬了。鄂健筹手中工作台的屏幕顿时一黑,信号断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鄂健筹丢下手中的工作台咬牙切齿地说道。职业本能使他见到鳄鱼就象见到仇人那么痛恨。
任天行也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吃惊,他对鄂健筹说道:“鄂老爹,咱们赶紧把陷阱弄好吧!只要把它弄上岸,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行哩,我这就去下钩!”说着,鄂健筹在钓钩上拴上了一大块新鲜的羊肉,然后将钓钩抛入了黑水潭。钓钩拴在一条拇指粗的合金钢链上,钢链连在岸上的张力机关上。一个由整张羊皮缝制成的气囊充当了钓钩的浮漂。
钓钩刚抛下去不久,钢链就立刻绷直了,岸上的张力机关随即弹起,将钢链高高地扬起。羊皮浮漂在水面上不断地沉下去又冒上来,显然有东西在下面扯钩。
“中钩了!哈哈哈!”鄂健筹欣喜地喊道。任天行见状也高兴地问道:“钩得牢吗?不会让它跑了吧!”鄂健筹很有把握地回答道:“跑不掉的,这钩子结实得很!除非它把嘴巴撕烂了,否则别想跑掉。”
“那就赶快把它拉上来吧!”任天行心急地催促道。听了任天行的话,鄂健筹摇了摇头说道:“任大兄弟一看你就没钓过鳄鱼。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现在还不是起鱼的时候。这么大个儿的鳄鱼,它现在精神得很哩!现在要想把它拖上来,难哪!所以现在这个阶段主要是遛它,消耗它的体力和意志。等到它累得乏力的时候,再把它牵上岸就容易得多了!”
听了鄂健筹的话,任天行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呀,好不容易上钩了,万一跑掉了可就太可惜了!”
鄂健筹哈哈笑道:“任大兄弟你就放心吧,我钓了几十年的鳄鱼,心里有谱呢!它再大的鳄鱼不也是鳄鱼吗?只要是鳄鱼,就逃不脱我的手心儿!嘿嘿!”鄂健筹说完,按动手中的开关,张力机关上的电机立刻嗡嗡嗡响了起来。
随着铰盘的不断卷动,钢链开始不断收紧,而那水面下的东西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种持续不断的强力的拉力,于是便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这种挣扎的力度实在是太大了,把岸上的张力机关拉得叮咣作响。
由于张力机关是由四五个钢桩钉在地上的,现在这些钢桩已经在这巨大的拉力下变得有些松动了。鄂健筹见状赶忙再次按动开关,铰盘立即开始反向转动,钢链瞬间便又放出去十多米长。鄂健筹就这样,一会儿放一会儿收,与那水下之物展开了拉锯战。
长长的钢链绷得溜直,在水面上划出道道的水花,装甲车顶的射灯将水面照得白花花一片。羊皮浮漂在水花中间若隐若现,沉浮不定。很快,水面上翻腾的水花逐渐变小了,潭水渐渐归于平静。
“看来这家伙终于累坏啦!”任天行看着水面,高兴地说道。然而鄂健筹却摇了摇头,经验老道地说道:“哼哼,那可不见得。有时候猎物太过于老实,反而不见得是件好事。”鄂健筹话音刚落,水面上果然再次翻腾起来,而且这一次比以往更为激烈,黑水潭的水面上简直可以用巨浪滔天来形容。
就在两人震惊之际,一个更为恐怖的景象出现了——一张长度达两米的血盆巨口赫然从水面之下伸出!这张狭长的巨口布满利齿,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其口鼻部有一个巨大的球状凸起,更是令人感到怪异非常。
“我的老天爷呀!”鄂健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大叫起来。
就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只听得一声巨响,巨口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合上,羊皮浮漂瞬间被咬爆。随后一条长长的巨尾从水面之下甩了出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尾砸到了钢链之上,巨大的力量竟将岸上的张力机关瞬间拔起,由此溅起的泥沙从天而降。任天行赶忙用手抱住脑袋,以免被砸到,而鄂健筹则身手敏捷,早已一个驴打滚儿钻到了装甲车底下。
“任大兄弟,快躲进来!”鄂健筹趴在车底向任天行招手道。
“哦,已经没事了!”任天行扑撸着头上的泥土回答道。此时的黑水潭,水面早已恢复了平静,曾经绷得紧紧的钢链,此刻却软绵绵地垂在岸边。看样子那上钩的猎物早已逃脱。
在确认没事之后,鄂健筹才小心翼翼地从车底下爬了出来。
“好家伙,差点儿把命丢了!”鄂健筹一边说着一边去查看陷井的状况。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吃惊:只见固定张力机关的五个钢桩中,有四个已经被连根拔起,剩下的一个也已经严重松脱。
“这哪里是鳄鱼呀,这简直就是个怪兽!”鄂健筹一边说着,一边哆嗦着用手将钢链往上拽。等钢链拽上来之后,鄂健筹将钓鳄鱼用的五爪灯笼钩拿在手中,从上面摘下一枚巨大的牙齿。
看着手中的牙齿,鄂健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见这枚牙齿长达十余厘米,形状犹如一枚铁道道钉,整体呈圆锥状,尖端锋利无比,断掉的根部还留有血水。
“这……这可不是现代鳄鱼的牙齿!”鄂健筹握着手中的牙齿颤声说道。
“啊?那莫非是恐龙的牙齿?”任天行猜测地说道。
“也不是。”鄂健筹摇着头说道,“这是一枚早已灭绝的古鳄鱼的牙齿,生活在白垩纪时期。”
“难道是恐鳄?”
“也不是。”鄂健筹再次否定了任天行的说法,“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一枚帝鳄的牙齿。”
“帝鳄?”
“是的,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帝鳄的牙齿。我只是搞不懂这种史前的巨兽怎么会出现在现代。”鄂健筹握着牙齿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任天行看着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干巴老头儿,匪夷所思地问道。
“嗨,我以前是学考古的,研究生学历,后来也没干成本行,就自主创业,结果不成想阴差阳错当起了渔民。”鄂健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那怎么办?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拿这家伙没有办法?”任天行恍然大悟道。
“办法倒是有。”鄂健筹将牙齿揣进兜里,抬头望着水面说道,“鳄鱼这种东西智商不高,而且非常贪婪,它能上一次钩,就能上第二次钩。只是我现在的捕猎设备已经被它损坏了,特别是羊皮囊,我只带了一个来。没有了羊皮囊,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再去抛钩下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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