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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过往

刘一麟昨晚喝醉了,酒醉八分时,他从老板和老板娘相互紧挨着的身影中抽出眼神,放到酒杯里,眼里有不明的情绪在闪烁着,他拿起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眼里不明的情绪在升温,在扩散,在蔓延。他倒满酒,眼神依旧放在酒杯里,缓缓地说了起来……

刘一麟就读的高中是一所非全寄宿制学校,就是可寄宿可外宿的学校。

刘一麟因在建校五十周年的庆典晚会上和一女生相识。刘一麟是寄宿生,女生是外宿生。渐渐的,女生开始给刘一麟带饭菜到学校,理由是学校饭菜油水不够。刘一麟的朋友都笑着打趣,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刘一麟则说,只是朋友。那时候,刘一麟的学习成绩不怎么好,而女生的成绩在班里排前三,于是很理所当然的担负起了刘一麟的课外辅导的重任。

女生在中午放学、下午放学、下晚自习后都给刘一麟上课外辅导课。中午下课后,匆匆的骑着自行车跑出校外,回校时手里总会拿着两个饭盒,两人吃了饭,女生便开始进行刘一麟的课外辅导。到了午休时间,就催着刘一麟去睡午觉。刘一麟曾有一次午休睡不着,在校园里漫步,无意间走到教室,看见女生趴在课桌上睡着了。下午下课,女生依旧匆匆的跑出校外,回来时手中依旧拿着两个饭盒,吃了饭,又开始进行刘一麟的课外辅导。下晚自习,直到教室关灯了,女生才停止对刘一麟的辅导。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

期末考,刘一麟考进了班级前二十名,女生第三名。那晚女生很开心,比刘一麟还开心,拉着刘一麟去庆祝。刘一麟本不想去,可女生的一句“犒劳犒劳我”让刘一麟缴械投降。

第二个学期依然如此,可是期末考,刘一麟在班里排前十,而女生则是前十之外。那晚女生依然拉着刘一麟出去庆祝,仿佛眼里只看得到刘一麟的排名,而对自己的排名熟视无睹。

刘一麟说,女生在上课时总打呵欠,他觉得女生的成绩排名下降而自己的上升,让他有很沉重的负罪感。班主任找女生谈话,却被女生从头到尾只说了一次的“我心里有数”而被噎的满脸通红。然后,班主任通知了女生的家长。女生家长对女生一顿呵斥,而女生依然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我心里有数”,家长被气的束手无策。

高二文理分科,女生选择了她不擅长的理科,因为刘一麟选择的是理科。女生依然和高一一样,可刘一麟渐渐远离了女生。女生说,我带了两个饭盒,你不吃?刘一麟说不吃。女生说,你不吃那剩下的一个怎么办?刘一麟说,随便你。女生说,可我这饭盒时为你带的啊!刘一麟没接话,女生说,你不吃我也不吃。

很快,女生就渐渐消瘦,双眼无神,精神萎靡。班主任找她谈话,家长语重心长的劝她,可女生连一句“我心里有数”都舍不得说了。

见女生两天都没吃饭,双眼凹陷无神,刘一麟吓坏了。从学校食堂买了两份饭,到教室里递给女生,女生笑了,和刘一麟吃得很开心。饭没吃几口,刘一麟看见女生流泪了,豆子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滴在饭盒里,想必很咸吧,可女生依然面带微笑。女生把肉都夹给了刘一麟,只留着青菜和米饭。满满一盒饭,女生吃不完,可是她还是硬把饭菜吃了下去,一粒饭都不剩。女生把饭吃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

刘一麟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顿饭之后,刘一麟重新扮演起初中的角色,晚上爬墙出去喝酒,白天回教室睡觉,一身的酒气,蔓延在前后左右三张桌子的范围内。

女生和刘一麟同桌换了位子,班主任对于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课时女生就趴课桌上看着刘一麟,刘一麟身上的酒气让周围女生厌恶不已,而对于她来说,那是她需要的空气。

女生踩着下课铃声跑去外面,回来时手里总拎着两盒午餐或晚餐,往往回到教室,已经看不到刘一麟的身影。女生就坐在刘一麟的位子上,呆呆的看着两个饭盒。上课了,女生把一个饭盒放在刘一麟的课桌上,一个放在自己的课桌上,刘一麟把饭盒放到女生的课桌上,女生就把两个饭盒放在刘一麟的课桌上。刘一麟把饭盒推到两张课桌的中间,趴在课桌上睡觉。刘一麟趴在课桌上,总能听见女生轻微的抽泣声。

过了两天,女生又和以前一样了,双眼凹陷无神。中午下课女生又准备跑出外面,刘一麟把她按在课桌上,去食堂买了两份饭。刘一麟回到教室,冲女生吼,你想怎样!女生的泪珠又掉进饭盒里,泪流满面。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结束了高二,上了高三,刘一麟和班主任说让他转班,班主任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后续工作是班主任做的,刘一麟转到了其他班。女生随之也要求转班,班主任不同意,女生家人也不同意。

说到这里刘一麟停住了,说了一句“我不该”,接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然后醉了,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回学校,摇摇晃晃的走回宿舍。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酒量惊人的刘一麟喝醉,也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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