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当年天下大乱,道人下山普渡世间,我终南山八大道统,也是就此分裂,唯有我纯阳一脉,依旧在终南山上苦苦支持,苟延残喘。”老道士幽幽一叹:
“为了避免传承被灭,各家瓜分了宫中典籍,留下了一片狼藉。”
“说是道士下山,拯救乱世普渡世间,还不是趁乱裹挟宝物离开?”老道士嗤笑一声:“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这藏经阁内,剩下的典籍,都留给你了。也全都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文书,真传岂会随意落于纸笔?”老道士幽幽一叹:
“待我寂灭之后,你与那逆子,断了瓜葛,不许再有任何往来。”
“什么?”苏东来闻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孽子下山惹出因果,日后必定会牵连到我终南山道脉。乃是我道脉的最后希望,老夫不希望你和他牵扯太深。你若能在他落难的时候,救他一条血脉便足矣。那逆子已经入魔,无药可救,你日后离他远远的,不可被他牵连到。”老道士声音里满是火气。
“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苏东来问了句。
“这终南山你留下也好,抛弃这片基业另起炉灶也罢,都与我再无瓜葛。天意如此,自有天意安排。”老道士幽幽一叹。
“砰!”
就在此时,大门被踹开,马寅初面色阴沉的自屋子内走了进来。
“师兄,你没有出去?”苏东来看到走进来的马寅初,不由得一愣。
之前马寅初关闭大门,并不是将自己关在门外,而是将自己关在了门内。
至于说马寅初何时来到二楼,苏东来完全不知。
他虽然修成心魔,但依旧是肉体凡胎而已,耳目依旧与凡人一样。
“老东西,死到临头,还在挑拨离间。”马寅初指着老道士,目光里满是愤怒:
“我发过誓,终有一天,我会证明我是对的,你是错的。”
“当年你为了修行道心魔种,斩断自己的羁绊,叫我母子二人在终南山下被活活冻死。我一定要叫你知道,你是错的!你是错的!终南山在你手中没落,在我手中壮大,你就是无能!”
马寅初一边说着,面色越加狰狞:“我一定要破了你的心魔!破了你的道功。我要成为你的心魔,成为你的魔劫。我要用一辈子证明,你的路是错的。”
“终南山众位师兄弟在你的手下,吃不饱穿不暖,在我的手下却可以锦衣玉食大鱼大肉。在你手下扣扣索索,终南山道统连个人都收不起,一年到头寥寥几株香火,可是在我手中,却香火鼎盛络绎不绝。你的避世潜修,是个错误!大错特错的错误!你的道路错了。”
看着面色狰狞的马寅初,再看看面皮抖动的老道士,苏东来深吸一口气,竟然也不知该如何相劝。
“告诉我,你现在肯不肯悔改?到底认不认错!”马寅初看着老道士,一双眼睛赤红。
“要入魔了!”苏东来看着马寅初,心中微微一动。
马寅初修行几十年,却不曾跨入大门,此时竟然情绪爆发出来,距离入魔只差一线。
但这一线,就是天涯海角,天地云泥之别。
老道士看着马寅初,目光里满是平静:“我是对的!”
“对的?将山中诸位师兄弟尽数饿死,叫终南山八大道统四分五裂,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是也不是?是也不是?”马寅初面色涨红,一步上前掐住了老道士的衣领。
“呵呵。”老道士轻笑,此时竟然恢复了平静,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狰狞:
“你想要报复我,却是想岔了,我可不是你能报复的。你走错了路,日后终究会尝到恶果。和你母亲一样的恶果。”
“你这混账!你这老不羞!我母亲千里迢迢来寻你,你却躲在山中不肯相见。你为了修行,抛家舍业,还敢说的如此理直气壮!”马寅初气的一拳向着老道士的脸蛋砸了过去。
“卧槽!”苏东来见此一幕大惊失色:“师兄,不可!”
老道士已经行朽将尽,岂能受得了这一拳?
苏东来正要伸手扑过去阻止,但是却目光无意间与老道士碰撞。
然后苏东来动作停住,老道士整个人掀翻了出去。
“啊!啊!啊!”马寅初仰天咆哮,声音凄厉犹若孤狼:“你为什么非要选择上山!非要选择上山!人家都选择了下山,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上山!”
入魔了!
马寅初被老道士刺激的入魔了。
“师傅!”苏东来急忙上前搀扶。
却见老道士面带笑意,眼神里露出一抹满足,然后闭上眼睛盍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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