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所言的湘云妹妹,乃是贾母娘家-保龄侯府的嫡系重孙,其名为史湘云。
湘云之父,乃是保龄侯史公的嫡长孙。
身为保龄侯长女的贾母,是史湘云的亲姑奶奶。
要说这史湘云,相比之下,倒也算是个苦命的,其幼年丧父,加上又无兄弟,于是就使得自家保龄侯的爵位落到了二房的叔父身上。
所幸,史湘云小时丧父不久,便被贾母接到了荣国府中暂住;因为上面有贾母护着,所以史湘云倒是着实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福气自古难长久,祸端从来不单行。
又道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没等这史湘云在贾府过上几年安生日子,史湘云的母亲也随其父去了,这下,史湘云便就真正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再加上不被叔父婶子待见,因此,堂堂一位侯府的千金小姐,不仅身边连个针线上的人都没有,整日里居然还有着熬夜都做不完的女红!
这谁敢信?
所以,真还就如迎春暗地里所感慨的那般,没了爹妈的孩子,是长在苦水里的!
不过,或许是天性的缘故,越是这般活在苦水里的生活,反倒越是养出了史湘云活泼开朗、洒脱不羁的个性。
就像是她的口头语一般。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
书归正传。
却说侯府东院门口,湘云见到众人正吃得热闹,不由发嗔道:“好呀,你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都聚在一处玩,吃着香的、喝着辣的,就偏生不喊着我!”
闻言,探春不由笑道:“这丫头,好生的没道理,往日你都不在府上,咱们大家伙想要叫你也没辙不是?今儿初来乍到,却是怨起了我们!”
那边惜春笑着接过话茬,“咱们湘云,那是‘没理都要争三分’的泼皮破落户儿,三姐姐难道以为这句话是假的不成?!”
说罢,拉开了凳子,起身就想跑。
哪知湘云却似是早就料到惜春会跑一般,在其开口时便往她身后去了,惜春这凳子一拉,正好是把自己送到了湘云的手边上。
史湘云一把将惜春按在了凳子上,两只白生生的嫩手旋即便伸到了惜春的两腮边上,趁着惜春不注意,而后如葱般的玉指骤然发力……
惜春那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瞬间变的搞怪滑稽。
“哎吆,好湘云,快松手!”惜春的两腮被湘云扯着,话都说不利索,不由的赶忙求饶。
湘云是知道惜春的顽皮的,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手了,“你且说说,到底谁是泼皮破落户儿?”
“是我!是我!我是泼皮破落户儿还不成么!”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两腮落在人家手底下,此时惜春便如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大圣一般,是丁点的法子也没有。
只能举手投降!
迎春探春几人见状,都是笑的打颤,道:“惜春这混世魔王,今儿可算是遇到了一个降得住她的皮猴子了!”
贾璟也是不由的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拉开了两人,“好了,都是一晃眼就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能闹腾?!”
说着,又吩咐一边的丫鬟道:“还不赶紧再给表小姐添上一副碗筷来!迟了当心她拿你们当菜下酒!”
湘云跺着脚,“璟三哥怎的也变坏了!”
闻言,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少顷,便有丫鬟飞快的端了一副碗筷来,又有另一个丫鬟搬过来凳子放在了宝玉旁边。
湘云也不扭捏,径直落座。
待坐定之后,往桌上四处看了看,伸手便把放在桌上的酒壶拿起,先是给众人都斟上酒水,随后晃了晃酒壶,“满桌子上,就放了这么一小壶酒,璟三哥也忒的小气,还不快把你珍藏的酒水搬出两坛来,咱们今儿来个不醉不休!”
贾璟笑道:“我就知道,咱们史大姑娘是活脱脱的酒鬼托世!每来一次,我酒窖里的酒水定然是要少上几坛的!”
众人又笑。
大雪中,小院里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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