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笑了笑说道:“我看得出来,您是真的很在意竹昕的,她心思纯净,直爽又极有正义感,这和她自小的家庭教育肯定是分不开的,能教出这样优秀的女儿,您的人品又怎么可能会差呢?”
程林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通透。若是搁在几个月前,我自然是不会一见到你就让你难堪,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我在生意上遇到了大麻烦,不得不为她们娘俩的未来多做些考虑啊,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着急着让竹昕把你叫到京城来见面的原因。”
凌浩脸色微变,能够让一位久战于商场的精明商人开始为妻女安排后路,看样子这位未来岳父遇到的麻烦着实不小。
程林枫又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这些年经济形势不太好,我投资房地产和it业的钱算是都打了水漂,还赔进去不少,要不是制药业相对稳定,能够帮我弥补一些亏空,怕是我的集团公司已经要资不抵债了。还好海运这方面是我经营最久,也是最在行的,收益也还不错,勉强能够支撑整个集团公司的运转。我听竹昕说,你家以前也是做海运生意的,你应该知道,茫茫大海,危机四伏,不但有天灾,还会有人祸。三个月前,我的一艘集装箱货轮‘天池号’,装载八千多个标准集装箱,从沪海出发前往意大利的‘焦亚陶罗港’。这条欧洲航线是我们走的最多的航线,也算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运航路之一,就是过马六甲海峡,横穿印度洋入阿拉伯海,从亚丁湾入红海经苏伊士运河到达地中海。你是知道的,这一路上天气因素不算,最容易出事的地方便是亚丁湾和苏伊士运河,前者是因为海盗,后者是因为拥堵造成的交通事故。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船刚出马六甲海峡,在安达曼海便出了事情,被一伙海盗强行登船,一番洗劫。”
凌浩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安达曼海算是泰国和缅甸的外海,遇到海盗的可能性很低啊,索马里海盗赚钱的方式是绑架船只索要赎金,没有哪里的海盗有本事搬空一船的集装箱啊,就算搬得走,销赃也是个大问题,在安达曼海绑架船只根本找不到地方停靠和隐藏,如果光上船洗劫船员财物的话,他们袭击货轮还不如袭击客轮来的实惠,这明显不合理啊。即便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海运都是买了保险的,您客户的集装箱又没有丢失,能有多少损失,怎么会拖垮整个货运公司呢?对方不会是把船员都杀了吧?”
“你说得没错,二十几个船员全都被枪杀了,不过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这艘船上最有价值的一件货物,放在保险箱里的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人鱼之泪’也被抢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那是我一位重要的生意伙伴,马来富商陈洪耀托我带到欧洲的,因为是顺便捎带,也是我一时大意,觉得货柜船比较安全,更没有想到货轮的集装箱保险不包含这种贵重珠宝,所以除了一个保险柜和两个保镖外,没有安排任何安保措施。这可是价值两千多万美元的珍宝,如果叫我赔偿,我就得把我手上所有公司的股份全部卖掉,从此打回原形,到了我这个年纪,翻身也是无望了。”程林枫一脸的落寞,手上的烟头烧到了底都没有发觉。
凌浩现在是珠宝集团的高层,自然对世界上知名的珠宝多少都有些了解,“人鱼之泪”是一颗重达11克拉的水滴形硅硼镁铝石,被制作成了一件项链吊坠,此种矿物鲜为人知,却是世界上最稀有和昂贵的宝石之一,其价值远超蓝钻或蓝宝石,称其为稀世珍宝也不为过。不过据凌浩所知,这件首饰一直是属于一位泰国皇室成员所有,为什么会落到一个马来商人手上,这一点殊为可疑,毕竟此类宝物,拥有者即便是缺钱周转,拿到银行做抵押贷款也就足够获得大笔金钱了,除非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拿出来卖,就算是真的拿出来卖,在拍卖行开拍也会是业内的一件大新闻,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转手了,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现在好了,你小子有出息,看样子生意做得比我还大,把竹昕托付给你我也就放心了。希望你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更不要让她为你担惊受怕,不管接下来我这里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卷进来,记住我说过的话,照顾好竹昕,我们夫妻俩会感念你的恩德的。对了,这件事她们娘俩都还不知道,希望你也能够保密,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就让她们多过几天安心的日子吧。”程林枫这都有些像是在托孤了。
凌浩思索了片刻道:“伯父,阿姨这边好隐瞒,但竹昕可是国际刑警,这事根本是瞒不住她的,况且整件事都透着诡异和不合理,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阴谋,想必其中还有什么内情,或许是您有什么仇家在坑你。如果您信得过我,我通过一些关系查一下,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幕,如果走运查到了‘人鱼之泪’的下落,我便想办法给你弄回来。既然以后我们会成为一家人,您的事情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程林枫瞪大了眼睛:“当地警方和官方我都惊动了,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或许有,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的秩序,除了明面上的,还有隐藏在资本外衣之下的,在没有全部动用之前,不要轻言放弃,绝望就等于是丢掉了所有的希望。”凌浩说完便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安妮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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