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进行了28个小时,凌浩和田勇都算是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了一条命。尤其是田勇,第一次手术就做了6个小时,接下来还有3次整形手术要做,后背上的缝线纵横交错,让雪婷看了直流眼泪。肝脏上的震裂伤也缝合好了,虽然大量内出血,但幸运的是江明宇控制得当,并没有出现组织坏死和感染的情况。
凌浩左小腿上打了石膏,右边大腿上被剜掉了好大一块肉,掏出了茶杯大的一个洞,换药的时候整盆的消毒纱布往里面塞,看着就让人眼皮直跳。毒血不知道挤出去了多少,医院从澳洲调来了几种抗毒血清,专家们反复商量,最后还是一样一样地在凌浩身上试,不用铁定会死,如果用错了也有生命危险,成功的几率只有30%,最后还是雪婷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凌浩的运气不错,赌赢了这30%的几率,毒解了,那条赶上腰粗的腿也慢慢消了肿,护士们都惊着了,导尿管导入尿袋里的尿都跟墨汁似的,还有护士拍了照片当奇观一样给别人看呢。
不得不说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这家医院给凌浩他们提供的医疗和环境完全刷新了他们对vip病房的认知,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vip中p。每天来查房的主治大夫都是博士生导师级别的专家,而且不止一位,而是3位组成的专家组。6个专属护士个个干净利落、貌美如花,甚至还会说中文,凌浩他们下不了床,她们竟然连护工做的擦洗、清理排泄物等腌臜工作都包办了,而且喂饭、削水果什么的都做,只怕是想听睡前故事,她们都能提供。来回来去地做各种检查,他们从来就没有排过队,舒适的单人病房中不但有电视、电脑,甚至还有冰箱和豪奢的盥洗室,按摩浴缸和电动马桶,绝对是6星级的待遇。窗外便是一个开放式的大阳台,直接面对波澜壮阔的南大西洋,史思过来探望过一次便不太想走了,死皮赖脸地便想在凌浩病房里睡沙发了,美其名曰,那么好的浴缸,凌浩又用不上,太浪费了云云。
两天后田勇还不能动,不过凌浩就可以坐上轮椅到楼下逛逛了,凌浩他们住的是别墅病房,楼下便是专属的一座大花园,并且直通海滩,漂亮小护士推着轮椅在身后柔声细语地和他聊着天,让凌浩觉得似乎这回受这么重的伤也不算太亏。
安妮基本上天天都来,而且还会待上好久,只要她在,便会尽可能地杜绝所有小护士靠近凌浩,喂饭、刮胡子这些事情她都抢着做,要不是凌浩坚持不同意,怕是擦洗身体等特别的服务她都要上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一个月,凌浩和田勇的伤势也在迅速恢复,田勇身体底子好,已经能够满院子溜达了,不过他那后背,说实话,疤痕横七竖八、一块一块的,无论如何看了都会让人想到乌龟的壳,就这一点便被大家调笑了无数次,外号已经更改成“龟仙人”了。
凌浩还是坐在轮椅上,大腿上的洞倒没什么,但是伤筋动骨100天,虽然只是骨裂,要想下地还早着呢。老在房间里待着肯定憋闷,二人便相约着到花园和海滩上乱逛。渐渐地,他们发现这幢别墅病房中似乎并不只住着他们两个,还有一位拉丁裔中年男子也在这里住院。在花园里碰见过两次,大家也都是礼貌地点头微笑致意,并没什么交谈,那男子身边永远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寸步不离,凌浩和田勇何许人,即便这里是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医院,他们照样能第一时间闻到那保镖身上的硝烟和枪油气味,那不是刚从靶场出来衣服上沾染的新鲜味道,而是常年浸染渗进皮肤身体中,洗都洗不掉的气息。从那个人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凌厉和凶煞气息来看,这不是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老兵,就是一个穿梭于暗夜中的顶尖杀手。那么能让这样一个人给自己当保镖的家伙,又会是谁呢?凌浩对这位拉丁裔的中年男子产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天,凌浩正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田勇这两天刚接受了第二次背部整形手术,趴在病床上出不来,凌浩一个人显得有些无聊,老跟小护士聊天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聊出点儿什么火花来,自己怎么跟竹昕交代啊。
就在这时,又看到那拉丁裔的男子出现了,他罗圈着两条腿像只螃蟹一样,走起路来手脚一顺边,好像迈步这种简单的动作都会让他十分痛苦似的。当然,那个保镖依旧紧紧地跟在他身边,戴着一副墨镜,面无表情,目空一切。
凌浩起身向那拉丁裔男子招了招手,用英语微笑问道:“病友,都一起住院1个月了,经常见面,还没机会聊两句呢,不介意聊聊天吧?”
那男子看向凌浩,微微一笑,便一晃一晃地挪了过来,来到了凌浩旁边的一张躺椅前。保镖很有眼色地将躺椅彻底放平,把一条浴巾铺在上面,拉丁裔男子哼哼唧唧地趴了上去,显然是伤口很疼的样子。
“前两天看你状态还不错,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凌浩笑问。
“刚做完手术。都怪我饮食习惯不好,嗜好吃辣,嘴上是痛快了,不过下面可就吃苦头了,加上心血管方面也有些不太好,调整了一个月身体状态,前天才动刀。我这个人闲不住,在病房里待烦了,今天终于可以下床了,就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男子英语很流利,不过听说话就知道不是什么上流社会出身的人,用词比较粗俗,但却是个豪爽的性格,跟凌浩也很自来熟。
凌浩爽朗一笑道:“懂了,十人九痔,不是什么大手术,恢复起来也很快的。”
那男子嘿嘿一笑道:“我这个比较严重,混合痔加肛瘘,基本上下面算是再造了,惨不忍睹的,你要不要看看?”
凌浩尴尬一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这画面必定不敢想象,为了以后一个月的食欲,他打死也是不会去看的。
拉丁裔男子爽朗大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我叫萨拉斯,你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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