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放学后,纪兰桢七绕八绕,终于来到一幢陌生的小楼前。
她比对着周童童画给她的简易地图,还有此前周童童拍的照片,心想就是这里了。
郑麒小姨的......家。
照片里的小楼墙皮剥落,乌黑的墙面放大了看也不知道到底长的是霉斑还是青苔,极其老旧。
但黄昏晚落日暮夕阳,在金色如泼的背景之下,小楼看起来却比照片里有美感了许多。
至于要解释为什么只有纪兰桢一个人站在这里,那只有从周童童那通电话说起。
“呜呜呜呜,为什么王勃有那么多话要说呜呜呜为什么?我恨王勃,我恨胖子!”
纪兰桢模糊听见有翻书本的杂音,然后在周童童那句“背不完了”中被挂了电话。
小楼跟隔壁其他家户型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门口有小花坛,里头种的不是花草也不是菜蔬,而是一片杂草,看起来就疏于打理。前面还带有院子,从门口望去,只能望到二楼的阳台有光和影的微波。
纪兰桢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却在手靠近院门的铁环准备叩响的那一刹,听到隐约的吵嚷声音。
她打个激灵松开了手把。
“咔——砰——”一声巨响。
她先是见到二楼阳台震下一层白灰,然后就尖锐刺耳的女声:
“你给我站住!”
如果院子能动,或许也会像纪兰桢一样伸出双手要把耳朵捂住了。
“干什么?!”
是郑麒少有的失控的声音,随着他的声源越来越近,纪兰桢能估计他站的位置应该是小院正当中。
紧接着赵英在二楼阳台露面了:
“你站住,我有话问你!”
她肺都要气炸了。
今天要不是临时调班回来,她都不知道冰箱里什么时候摆上了鸡蛋,还有锅上“噗噗”冒泡炖着的肉。再往乐乐房间里一瞧,感冒药退烧药等等,甚至还有一罐新买的奶粉。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心疼自己生病的孩子,肖英当时心里就只有一个疑惑:
钱从哪里来的?
然后她“蹬蹬”跑到二楼郑麒的房间询问他。
肖英本来觉得自己算是有点耐心的,结果这个兔崽子从床上下来二话没说就开始摔凳子,搞得她吓一跳。
“我再问你一遍,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肖英强忍着怒气,好言好语问他。
她心里早已给他算过一笔账,小李烧烤那边就算解决了住宿问题,他拿的工资也绝不能省下这么多。
除非还有什么经济来源。
“是不是你妈塞给你钱了?”
“你操心这些事干什么,我说过不用你管!”
他太激动以至于连连咳嗽,身体又因为感冒的缘故脑袋好像自己都有了呼吸,一起一伏之间全都是针扎了那般疼。
肖英彻底火了:
“你现在有的这些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呀,还一口一个不要我管!“
“不用管世界上那么多没人要的孩子,我怎么会要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说完了这句话的下一秒,小院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纪兰桢只听得见粗重的喘气,那是重感冒之下鼻头不通导致的,可是那声音忽远忽近。他好像在小院里来回游走,活像一头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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