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这帮士子,她就忍不住说道:“辩儒和道,孰强孰弱,孰对孰错……对于这一辩题,你没兴趣吗?”
她的好奇点就在这里。
她发现,登徒子刚跟她说过,儒和道,就如手心手背,是一种互补的关系,而这帮士子碰巧又提出了这样一辩题,想跟留之师兄去论个高低,真是有点巧。
巧也就罢了,问题是登徒子听了竟然无动于衷。
他对于这样一辩题竟然没有参与的欲望?
这让徐玄机稍稍失望。
其实她最希望跟她的留之先生去辩的,不是顾倾城,也不是席希明,而是登徒子。
而因为登徒子的无动于衷,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这话题有啥可辩的?”
郑经却笑着回道。
见徐玄机一脸疑惑,他解释道:“我不是说过,儒和道,就如手心手背,一阴一阳,是互补的关系,根本就不存在谁强谁弱的问题,就算存在对错,那也是在某一观点上,确实没啥好辩的。”
正打算跟清冷小道姑缓和关系的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搭话的机会。
“那……你也可以跟他们辩上一辩。”
徐玄机有点不甘心地说。
对郑经而言,顾倾城等人所提出的辩题,就相当于小孩子过家家,确实无法引起他的兴致,可是对急于求道的徐玄机来说,却巴不得郑经来跟阮留之,甚至是这帮士子,来好好辩上一辩,好让她能听个明白。
“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郑经却又笑着来了一句。
跟那帮士子,他确实是没啥辩的兴致,因为经验告诉他,如果大家的世界观根本就不一致时,任何争辩都是没有意义的,不仅没意义,反而只会互相伤害。
就好比说你跟一个相信神的人说,这世界根本就没有神,那你所说的每一句,对他来说都只是一种伤害。
偶尔伤害个把人倒是无所谓,可若是尝试跟一大群人去争论这样一话题的话,那就是自己变成了傻子。
当然,对于跟在他身边的陈蒨武和徐玄机来说,他还是愿意去教他们一些基本道理的。
只不过这一句……
徐玄机:“……”
你竟然把那一大群士子都当成了傻瓜?
那可是包括江南第一才子及会宁第一才子在内啊!
这样是不是太狂了一点?
她又怔怔地看着登徒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郑经却又笑道:“哦,换一句你好理解一点的,你们道家庄圣人也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徐玄机更是无语了。
你竟然拿自己跟庄圣人比!
还能不能要点脸?
一直默默地跟在一边的陈蒨武却又暗暗赞了一句:老师厉害!
而极为不要脸的郑经却又来了一句:“哦,对了,明晚不是诸糅真人请客吗?若是他有兴趣的话,这话题我倒可以稍稍跟他辩上一辩,希望他不是夏虫。”
徐玄机:“……”
我已经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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