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驹宝马乃是老夫解甲归田后,皇上特意赏赐的贡品,但让它辱没在乡野之间老夫有些于心不忍,家中那些纨绔子弟又没一人可入老夫法眼,今日恰巧路遇壮士,此马就送给你了!”
朱巅峰:“???”
他有些呆滞地看着这匹龙驹宝马,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大明民风这么淳朴的吗?
皇上赐给你的贡马,你就这样轻易地送给我了?
你他娘的谁啊,胆子这么肥?
“多谢老丈厚爱,但无功不受禄……”
“好孩子,你如今这年纪正是为国立功的大好时机,不要因为钱财这些腌臜之物阻碍了道路,如若你真的有心,就骑着这龙驹宝马,在沙场上为老夫多砍杀几个鞑子杂碎吧!”
“但是老丈,我……”
“行了,怎个娘们儿兮兮的?过度的礼让可就是虚伪,难道你真是个为博名声的虚伪之徒?”
朱巅峰:“!!!”
你娘咧!
我不过推辞两下,咋还人生攻击了啊?
不过大明之民风,未免也太淳朴了些吧?
“还是说,这马脾气暴烈,你不敢上去一试?”
面对老者的激将法,朱巅峰豁然抬头,将戟把往下重重一杵,随即解开了马缰绳翻身上马,或许是感受到了朱巅峰身上的雄浑气劲,亦或许是同样渴望驰骋疆场,龙驹宝马仅是象征性地扭动了几下身子,便十分乖巧地载着朱巅峰疾驰而去,看得老者苦笑连连。
宝马配英雄,古人诚不欺我!
片刻之后朱巅峰疾驰而来,翻身下马拱手致谢道:“老丈看似年迈,实则老裆益壮,降服这烈马指日可待,但长者赐不敢辞,小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此马体格健壮且灵动异常,即便将来上了战场也是一张保命的底牌,朱巅峰也不跟这老人矫情了,索性收下便是。
正如老者所言,大丈夫当知恩图报,将来多砍杀几个鞑子杂碎权当报恩,不必作女儿姿态。
老者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指着朱巅峰对管家笑骂道:“你看看,现在就变了脸了,这小子看似憨厚,实则鬼精着呢!”
闻听此言,朱巅峰摸着后脑勺,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顿了顿,老者又取出了一封亲笔信,递交给了他。
“老夫在军中还算略有几分薄面,这信你贴身收好,到了军中可为你谋得一官半职,好了,速速离去吧,莫要让商队久等!”
朱巅峰接过信件,将其贴身收好,随即再次郑重致谢,这才翻身上马,返回商队。
待他走后,管家忍不住埋怨道:“老爷,不过是萍水相逢,您为何如此看重于他?还将龙驹都送了出去,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宝马啊!不但皇上那边不好交代,而且几位公子可是对龙驹无比喜爱……”
“哼!老子的草原老子的马,想要咋耍就咋耍!”
老者冷哼一声,打断了自家老仆的埋怨,望着朱巅峰策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神色。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戎马倥偬了一生,现在却是不得不服老,加之皇上对淮西武人心生忌惮,不得不解甲归田,黯然回乡养老!
“阿福,传信给蓝玉那个杀胚,倘若军中当真有持老夫书信攀附关系者,定是蒙元细作,不必证实,杀无赦!”
管家阿福闻言瞳孔骤缩,有些不太明白自家老爷的想法。
方才还对那小子十分欣赏,转手又给这孩子布下一个杀局,自家老爷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似乎是看出了老仆的不解,老者自顾自地低语道:“立戟堵道,扬名京师,刚好是老子离京返乡的日子,这怎么看都像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猎取一个好名声。”
“不过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倒是让老夫有些吃不准,所以送了你一封亲笔书信。”
“倘若你当真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心机深沉之辈,那定然不会舍弃书信,到时候自取死路,可别怪老夫狠辣无情,我汤鼎臣的龙驹,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以你的勇武,再加上这般诡谲的心思,将来登临高位,对大明是祸非福,不如趁早杀之以绝后患!”
“但若是你未曾取出那封书信,果真是个一心报国的豪杰侠士,那仅靠这天下独一份的龙驹宝马,军中将佐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前途光明似锦!”
“小子,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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