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奔袭,朱巅峰终于抵达了庄浪卫指挥司驻地,此刻驻地全面戒严,一行人通过层层审查之后,这才得以进入大营。
一入军营,张百户便消失不见,显然是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吹牛打屁去了,朱巅峰等人则按照军令前往既定营帐暂住,等待大军调令。
闲来无事,又不能如同在百户所那般可以随意走动,朱巅峰索性向吕温侯询问起了关于此战的军情。
三人相处这么久了,他也算是摸清楚了李二牛与吕温侯的底细,简单来说李二牛是张百户的“干儿子”,吕温侯则是老张头的“亲儿子”。
因为二人性格悟性等多方面的差异,注定二牛将来或许能够成为一员骁将猛将,但不会是一位合格的统帅,而吕温侯则是张百户倾心培养的将帅之才,二人不可相提并论。
从吕温侯口中得知,这祈者孙勉强算是个蒙古人,祖上是元朝成吉思汗西征时,驻扎留守在河湟地区的蒙古军队,是元朝勋臣之后裔,出身青海湟水流域的几个大势力之一。
青海河湟地区“北拒蒙古,南捍诸番”,大明边陲要地,乃甘肃凉州之右背,河州洮泯之前户,具有重十分要的战略地位,故而大明王师占领了这一地区后,朝廷十分重视对它的经营,先后设置了西宁土卫卫所,下辖左、右、前、后、中五大千户所,在河湟地区建立统治秩序,掌控这块战略要地。
西宁卫不仅管辖西宁及其附近地区,而且还控制着青海湖、柴达木夏新疆南部的些地区,职责不可谓不重大。
因为大元朝廷对待这些土司家族,采取的是羁縻控制,故而祈者孙名义上自然是一名元将,待到布衣大帝趁势崛起,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并建立大明后,面对明廷的善意招抚与大棒威胁,河湟各大小势力纷纷望风而降,祈者孙也成为西宁卫的一卫千户将军。
不料就在先前,这厮竟然受到残元势力蛊惑,悍然起兵反叛,再次叛逃成为元将,这一通操作属实是把朱巅峰给看傻眼了。
大明立国之后为剪除四方残元势力,多次出兵北伐,降服甚至击杀蒙古宗王,以此树立大明国威,眼下朝廷正愁没有地方可以用兵,你祈者孙倒好,自个儿冒出头来往人枪口上撞,只怕那位布衣大帝知道这个消息后,做梦都快笑醒了吧?
朱巅峰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头脑简单、毫无远见的蠢货,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何况此次朝廷出兵,真正目的自然不是祈者孙这个小角色,而是经略河西之地。
“温侯,你说河湟这地界的大小势力看似实纷乱复杂,但也不是太麻烦,直接率大军来一次‘河湟犁庭’便是,何须如此小题大做?”
吕温侯闻言白了他一眼,耐心解释道:“洪武三年,王师攻克河州,取得了河湟地区的军事控制权,在军事威慑和招抚兼用之下,河湟地方势力相继率土归附我大明王朝。”
“但河州地区夷夏共处,蛮夷人数远远多于大汉子民,故而朝廷在设置卫所的基础上,不得不采取了土流参治、以土御番的边地治理体系,一大批地方首领被授予指挥、千户、百户等世官,并安置于河州卫、西宁卫等任职,形成了星罗棋布的土官系统,以此稳固在河州的统治。”
闻听此言,朱巅峰撇了撇嘴。
“羁縻控制要不得的,土官土司同样不得行,只有加强中央集权、施行改土归流才是王道……”
吕温侯:“???”
中央集权?
改土归流?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厮满脸茫然地蠢货模样,朱巅峰顿时心情大好,难得产生了一丝优越感,但他并不准备跟吕温侯谈论这些应该是满朝公卿忧心的政事国策。
同吕温侯一顿瞎分析,因为地位较低得知的消息太少,二人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草草结束谈话,各自开始锤炼筋骨,提升保命本领。
好不容易等到张百户返回,但他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
“这群狗娘养的东西,竟然让我们出塞搜寻祈者孙的踪迹,这不是让我们拿命去搜吗?”
一回到营帐,张百户便破口大骂,显然对上面的命令十分不满。
朱巅峰三人闻言脸色同样有些难看,沉默着不做声。
他们先前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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