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商会,会客大厅。
沈氏二房之主沈嘉赐、沈安父子正面色涨红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崭新账册怔怔出神。
沈清淑一介女流,此刻却霸道地坐在了主位之上,她身旁坐着一名面色微黄,畏畏缩缩的小胖子,正是沈氏长房二公子,沈旺。
今日便是十日之期,按照沈老爷子的命令,此刻沈旺应该坐在马车之上,前往江南接受宗族惩罚,但相比于沈旺的不安,沈嘉赐父子更多的却是惊惧惶恐,难以置信地看着主位上的俏丽佳人。
“咳咳……清淑,老夫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嘉赐摸着山羊胡缓解内心的惊惧,故作镇定地开口道,却是惹来了佳人不屑的嘲讽。
“二叔,还要清淑把话说明白吗?”
“金陵商会三年内共计盈利十六万九千两,账面上却是亏损了十二万八千两,这一来一去约三十万两雪花白银……二叔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沈清淑上下打量了沈嘉赐父子一眼,似乎想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这两个好亲戚,轻飘飘地抛出了一记重锤!
沈嘉赐听了这话却是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向主位上的佳人。
这……这怎么可能?
她是如何得知这些真正账目的?
那些卷宗账册都已经被做过了手脚,她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东西!
沈二爷怎么都想不明白,那真正账册他早就锁在了自己房中,任何人窥伺不得,此女又如何得知?
难道她是在诈我?!
“荒谬绝伦!金陵商会亏损一事与亏损的原因,族内人尽皆知,若非沈旺整日不求上进,附庸风雅,充当他人的钱袋子,我金陵商会又如何会……”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沈清淑听了这话,心中哀叹一声,彻底斩去了最后一丝念想。
佳人脸上波澜不惊,任由沈嘉赐大放厥词,将所有罪名尽数推卸到自家二哥身上,待到沈二爷一阵怒骂完毕,这才朱唇轻启,冷声笑道:“沈嘉赐,你西郊别业那处宅院,价值不菲吧?要不要我将此事汇报给父亲,请父亲大人做主?”
西郊别业!
听了这话,沈嘉赐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沈清淑也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微微笑了笑,朱唇轻启又问道:“那我换个问题,明瓦廊、长乐路、琵琶巷……这些地方均有你名下的宅院,在这寸土寸金的金陵帝都,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她都知道!
她全都知道!
沈嘉赐豁然起身怒视着沈清淑,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却是又颓然坐了回去,脸色灰败无光,不见一丝血色。
倒是他的宝贝儿子沈安,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尚未看清眼下的形势,指着佳人怒骂道:“沈清淑,你莫要含血喷人,我怎么不知道我爹有那么多的宅子?你以为……”
“安儿,坐下!”
“爹,这小贱人就是在……”
啪的一声脆响,沈嘉赐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宝贝儿子一巴掌,打得后者呆立当场,再也不敢说出半个字来。
因为,这是他父亲第一次打他,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儿,那凶恶的眼神,吓得沈安浑身直打颤。
沈嘉赐教训完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又转身盯着主位上的侄儿,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十岁一般,落寞无比的开口道:“大哥还真是命好啊,生出了你这么个女儿。”
“说吧,你想要什么?”
当沈清淑无比准确地念出了真正的盈利数目,而后又点出了那些产业,沈嘉赐便明白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连底细都被人给摸了个干净,他还有什么资格跟她斗?
这个小妮子,故意装作一无所知,任由那五个收受贿赂的珠算高手装模作样,自己却在暗中调查清楚完了一切,直到此刻才突然发难,一举逆转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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