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抬眸微笑:“哎,还别急,我怎么知道你给没给全?我要亲自看看那暗格里的东西。”
虎符可也在暗格里,安王眉头一紧,话中已有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事已至此,他若发现她是在戏弄他,那他就触发机关和她在这里同归于尽!
洛瑶猜到安王在想什么,扬了扬手中书信纸张:“安王不必动怒,我都这样做了,你还不相信我的诚意?我只是去看看暗格,多余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拿。我不过求一个心安罢了。”
她描的细长的眉朝安王侧过来的时候,似在风情中讥他的懦弱。
安王放开笑道:“好,褚小姐,论胆识,你是真够可以!”
他咬重了可以两个字。
洛瑶便在他的目光下去到暗格旁,伸出手朝里面探了一探。
空气很稀薄,安王的眼睛如鹰隼紧盯着她进行的这项举动。
洛瑶并没有探很久,甚至很快,就撤回了手,回头无辜向安王摊开,“安王可瞧好了,我是什么都没多拿。”
安王放眼一瞧暗格,果真那虎符还在格子里。
安王放下心来。
一直到走出安王府很远,确认安王没有派人跟着自己之后,洛瑶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短短一日,可真是如梦似幻啊。
此时暮色四合,偏清冷些的街道人烟都尽了,洛瑶要踏上木头桥的时候,揉了揉脖子眺望桥头尽处的夕阳。
水波温柔,金光荡漾,今夕何夕,草木迷离。
被残弱的阳光映的眼睛有些花,望着这些,她生出一股恍若隔世之感。
这一步走出去,她就再不能把自己当个异世的客居者,日后必须得拼命百倍融入这个世界。
洛瑶内心想,她又脆弱了。
一个人做完大事、遭遇挫折之后,就是容易犯矫情。
可她还没矫情片刻,一道身影便不知从哪飞来落在她身旁。
还能有谁?只能是晏奚。
洛瑶这次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说:“你不是走了吗?”
从密室出来晏奚就没人影儿了。晏奚究竟来干嘛?
人家只手遮天,出入安王府如出入自家行馆,即使被安王撞见了,安王也只能大度容忍。
这就是权势的本钱啊!
洛瑶不由心中畅叹,要是她在这个世界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人物就好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反而跟欠了这个世界每个人一屁股债的模样,她们都追着她算计、追着她砍。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哎。”洛瑶叹了口气。
头一次见洛瑶唉声叹气、死气横秋的样子,晏奚笑了笑,不回答刚刚洛瑶的问题。
“怎么,感叹时运艰难了?”
洛瑶这回偏头看那少年,他实在好看,高高的身量,在锦衣的衬托下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矜贵。他的五官无可挑剔,那双眼集结了上天几分偏爱般,和气时温柔得像沼泽,嘲讽时灼热得像桃花燃烧,冷漠时像冰天雪地里的深潭,叙理时深邃的像灿烂星河......
此时暮色温柔,他也温柔。
细想想,晏奚竟是自己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为数不多可以说上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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