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中天,于是远道而来的那个大漠世子就和大陵城中的无双公子坐在酒楼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喝了十足的酒。
符苍扶住林星然上马车跟晏奚道别,晏奚就在酒楼门口冷眼看他。
符苍架着林星然,对晏奚抱歉的说:“世子,我们公子酒量就这么大,让您见笑了。”
晏奚撩着眼皮看了一眼神智不清的林星然,淡淡说:“无妨。”
符苍忙笑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世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得小心。”
说完,就扶着林星然上了马车。
晏奚当即转身就走了。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好一会儿,符苍正为林星然找到了壁匣里的汤药,调好水后准备给林星然端过来。
谁知林星然忽然直起身子,眼睛也清明了。
符苍毫不惊讶的放下了手中杯盏。
林星然的眸子是温柔得桃花眼,没有晏奚那么侵略性十足那么鲜亮十足,他的眼睛是深潭、是大海,永远散发着雾蒙蒙的温柔。
“符苍,几年前我赠给晏奚那个思培居玉佩你下来找人查查,现在到了谁的手里。”林星然垂下头,纤长的手指轻揉着额头。
符苍点头答应,为自家公子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问:“公子怎么突然想到这枚玉佩了?当初晏世子走的时候不是说若那玉佩主人不出现,就让公子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马车内点的灯火昏黄,因为林星然喜欢那种甚为明亮的环境,特地用了南谯地区进贡的笼月纸做灯笼纸。
他纤长的睫羽在俊美的脸上投下阴影,红唇翕动,语气很轻,眼神很阴沉。
“总要拿住晏奚的一个把柄,日后才好跟他继续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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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宫灯火也尽是一派迷离。
朝华和洛瑶坐在大殿的座椅上,歪着身子自在的喝酒聊天。
朝华单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拿着酒杯比划着洛瑶,笑道:“你这丫头啊可真是能对自己下狠心。我当年要能有你这种豁达,也不至于在克夫的丑闻里踌躇这么多年迈不开了。”
洛瑶今天喝得有些太多,大多数时候她都要求自己保持清醒,因此她只陪朝华象征性的小酌了一点。
此刻她坐得不似朝华散漫,端庄得体又形态自然,温暖的看着朝华。
“干娘,人活着干嘛跟自己较劲啊?!无论怎样,您是大陵最尊贵的长公主,我不信世上有干娘配不上的东西。”洛瑶劝道。
朝华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听了进去,又对洛瑶说:“那瑶儿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了,即使身份地位不尊贵,出生不好,也是可以拥有幸福的。”
朝华是希望洛瑶能永远保持身上这份自信,不要因为自己的出生而日后甘于卑贱,做事束手束脚。
洛瑶上去抓着朝华的手,制止了她再喝酒的冲动,甜笑道:“我知道啦干娘。”
“安王这件事还没有解决,你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不曾想竟这么容易就让安王和父皇生了龃龉。”朝华反抓着洛瑶的手。
洛瑶隔着桌子在朝华旁边坐下。
“龃龉是本来就有的,只不过我挑明了罢了。安王权势滔天,无所不能,可这也铸就了他狂傲自大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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