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生下的却是女孩,金楚生大为不悦。他为了实现生儿子的愿望,就为女儿取名叫来弟。
来弟知道父亲不喜欢她,但她具有男孩的性格,有时倔强起来,弄得金楚生拿她没有办法。
来弟听母亲诉说后,也觉得蹊跷,就安慰地说:“娘,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我来问一问,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来弟在生产队养猪场像没事人一样绕了一圈,朱叔还和她打了声招呼。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感到有一个猪圈铺满了稻草有点怪怪的。朱叔与来弟打招呼时,她随便问了一句,朱叔却支支吾吾,这反而让来弟产生了疑问。怀疑归怀疑,她也无从问起。
她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张斜头和毅虹。张斜头指着毅虹的鼻子骂:“不要脸的破鞋,还好意思在集体的猪舍睡觉,你今朝晚上敢再在那里,我才不管他什么金楚生,一定把你赶出去。”毅虹说:“你算老几?有事去!”
来弟这才明白,毅虹昨天晚上是住在那铺着稻草的猪圈里的。父亲身上的猪屎臭味难道也是来自那里?来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父亲难道与毅虹有染?要想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只有找朱叔问问。
当晚,正巧公社电影队在十里坊大队放露天电影。来弟吃完晚饭就拿了张爬爬凳,说出去看电影。
女儿走后,金楚生搂住老婆。老婆推开他,说:“你疯什么?昨朝夜里你做什么坏事了?”
金楚生先是一愣,接着一本正经地说:“天底良心是去公社开会的,去的路上,熬急得要屙屎,只得就近找个茅棚。我提着裤子三步并着两步走,天晓得茅缸座旁边有一堆乱柴树枝,我被绊了个大跟头,嘴啃臭茅缸边子不说,屁股还被树枝划破了,疼得很哩。我屙完了屎,看着裤子上坏了这么大的洞,身上还有臭味,哪好意思去公社?这不,就回来了。”
老婆信以为真,觉得冤枉了丈夫,便红着脸说:“我上床了。”
来弟并没有去看电影,而是去养猪场找朱叔。
朱叔打着赤膊正在擦洗,一见来弟来了,就赶紧把衣服穿上,正襟危坐地等她问话。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卖队长。如果自己管不住嘴,队长家就会闹起来,队长一定会查到自己头上,今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再说,毅虹出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总不能落井下石吧。
来弟并不掩不饰,开门见山地问猪圈里发生了什么事,朱叔却说自己很早就睡了,什么也没听到。从朱叔紧张的神态看,她觉得他肯定知情。他是不想得罪她的这个队长父亲,还是有意保护毅虹?
来弟是个很泼辣的姑娘,虽没有结婚,但什么话她都说得出口,有些出格的动作她也敢做。前不久刚与邻大队的一个现役军人订了婚,她想到这事后,两眼翻了翻,想出了一个对付朱叔这个胆小鬼的妙招。
她把手耷拉在朱叔肩上。对于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他,吓得连忙站起来。来弟抓住他的手,弄得他浑身发麻,不知如何是好。
“朱叔,我是军婚。”他一听此言立即颤抖地从来弟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朱叔,我现在只要喊一声,你就是破坏军婚,要坐牢的。”
“你……你……”朱叔急得说不出话来。
“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就没事了。”来弟趁势逼朱叔说出真相。
朱叔胆小如鼠,让来弟这么一吓唬,真是“瘌子当和尚——没法(发)”。他两眼一闭,心中默默念叨,金楚生,对不起;得罪了,毅虹。接着就把在猪舍后墙缝里,看到的听到的和盘托出。
父亲和毅虹发生了艳事,来弟怒不可遏,但这不是朱叔的错啊,怎能拿老实人煞气?她强装着笑,说:“朱叔,不要害怕,没事了,我就是问问情况,你睡你的。”说完她就走了。
来弟气呼呼地回到家,一脚踢开了父母房间的门。夫妻俩一见是女儿来弟着实感到难为情,就迅速用衣服遮掩身体。
来弟对“歪嘴和尚做道场——没正经”的父亲毫不客气,金楚生对前一天夜里去猪圈找毅虹的事无法抵赖,他一扫过去一家之主的威风,向老婆和女儿低下了高贵的头,保证不会重犯。
来弟追问父亲,毅虹肚子中的孩子是不是他的,金楚生矢口否认。他觉得,来弟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毅虹告的状,心中的怨恨一下子涌了出来,但也无法对老婆和女儿发泄。为了让两个女人知道他痛改前非的决心,他坚定地说,以前被毅虹的妩媚钩住了魂,现在看清了她狐狸精的本质,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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