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思锁感到很惭愧。由于当时害怕而没有在意刀疤叔。细想起来,如果不是刀疤叔的帮助,在男号房里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呢?
他带有思过的口吻说:“妈妈,我……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把刀疤叔找回来一起逃,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大山里。”
“思锁真懂事,知道感恩,让妈妈亲一个。”毅虹高兴地把思锁搂在怀里说,“我们去找刀疤叔很危险的,你怕不怕?要不你待在洞里等我吧?”
思锁摇摇头说:“不怕,我和妈妈一起去找他,妈妈不是常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毅虹带着思锁走出洞口,朝着黑嫂所说的绝对不能去的方向走去。
为了防止迷路,毅虹和思锁约定,坚持朝着前方一个方向行走,每走一段距离就停下来绕圈寻找一遍。同时用黑嫂给的防身菜刀砍树,留下醒目的标记。他们就不信,这样走也会迷路?
行走还算顺利,回过头也能依稀看到标记。毅虹心里想,也没有黑嫂说的那样悬乎,如果坚持这样走下去,是一定能找到刀疤的。
思锁蹦蹦跳跳总是走在前面,有时把毅虹甩在后面很远,她不放心地说:“思锁,和妈妈一起走,要防止绊倒、摔伤和迷路。”
“妈妈,我是男子汉,我在前面为你开路。”思锁说着就向前方溜去。
毅虹看着飞奔的儿子,心中还是挺开心的。她觉得只要认准方向,做好记号,是不会迷路的。但她还是提醒说:“慢点,别摔了。”
“知道了,妈,放心。”思锁像脱缰的野马飞奔着说。
毅虹放慢脚步环顾四周,仔细地扫描着她认为刀疤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她觉得刀疤一个人进山后肯定害怕,应该不会走远,再说没有水和食品补充,一天一夜下来也该走不动路了。她分析他有可能是在什么地方休息,也可能在找水找食物。
她抬头向前方望去,思锁不见了,她慌乱起来,就急着朝思锁走的方向奔去。
一望无际的灌木丛挡住了去路,她万分懊恼,是自己太大意,不该让思锁在前方独行。
灌木丛矮而密,枝叶上长满了刺,哪里能通行?如果思锁坚持直行,就会进入灌木丛,那一定是遍体鳞伤。她想,就这么一点时间,应该不会走远。她一遍又一遍地大喊起来:“思锁,你在哪里?”山鸣谷应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呼唤,她仿佛听到了思锁的声音。
她冷静下来,瞅着望不到尽头的灌木丛,估计思锁已经绕道。可是,眼下非路似路还有多个岔口,他究竟往哪个方向走了呢?
“血迹!”毅虹惊叫起来。
是的,是思锁流的血。遇到带刺的灌木后,他想起妈妈的话:“只要直行向前,做好标记,是不会迷路的。”
他就沿着原来的方向,往灌木丛里钻,才行走一点点路,疼痛和害怕使他掉下了眼泪。
他的个头与灌木差不多高,枝叶挤得密不透风,那刺儿扎向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从脸到腿都流着血。
他又想起妈妈的话,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对,不哭,向妈妈求救。这确实是正确的选择,因为毅虹就在不远处。可是他又天真地想,自己是男子汉,应该给妈妈带路,怎能让妈妈救自己呢?
他忍着剧痛从灌木丛中挤出来,想去为妈妈寻找一条出路。
经历过磨难的孩子就是坚强。他抹一抹脸上的滴血和泪水,改变了原来行走的方向,绕开灌木丛,走向岔路口。
毅虹判断这是思锁被灌木刺伤的流血,她沿着血迹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程后,就再也找不到血迹了。当她走到又一个岔路口正想选择方向时,突然头晕目眩,像有一股力量使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冲沟。
雨水会自然经过低洼的地带,渐渐汇聚成溪流。断流干涸后的冲沟,常常被失踪者误认为是路。按照这种线路行走,势必会遇到大大小小的断崖或峭壁。这就有可能步入那种下也下不去,上也上不来的境地。
毅虹会有危险吗?她走着走着就晕倒了。许久,一阵风吹来,上面的树叶和碎石顺着断崖洒落在她的身上,她被惊醒而立刻坐起,她不知道自己身居何处,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嘴里咕嚷道:“思锁,你在哪里?找到刀疤了吗?”
她知道自己犯了低血糖的毛病,便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吃了点干粮,觉得大脑清醒起来,恢复了记忆。
她想起了她和思锁做的标记,想起了灌木丛,想起了思锁的流血。她要去找思锁找刀疤。面对这条冲沟,朝哪个方向走呢?她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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