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从衣服的下摆撕下了一块布。思锁目瞪口呆,好好的衣服为啥撕坏?
毅虹看着思锁说:“水开了,儿子,来,让妈妈为你擦洗伤口。”
思锁一阵激动,妈妈是担心伤口感染啊。他忘记了疼痛,伤口仿佛被妈妈治愈,心中充满着对母爱的感激。他对满脸焦虑的母亲说:
“妈妈,你休息,儿子的事自己做。”思锁说着,就从毅虹手中接过那块布,蘸着妈妈烧的开水慢慢地擦洗起来。虽然很疼,他坚持熬住了,不让妈妈难过。
“这样也好,我来煮鱼,给儿子补一补。”
农贸市场附近的垃圾堆那可真是座宝山。鹭城人喜欢吃鲜鱼,稍有损伤或异味就没有人食用。难怪,这是座岛城,靠着海谁还会吃不新鲜的鱼?所以商户扔掉的鱼中,有不少还是可以食用的。瞧,毅虹就捡了不少。
她把蛇皮袋里的鱼倒在溪边,可没有水怎么清洗。她就用斧头和木棍在溪边刨掉碎石,形成了一个坑。这样,高处的水就滴滴答答地流到坑里。
这水坑就像一只盆,洗鱼很方便。毅虹就一条条地洗了起来。
思锁取了一些树枝去掉细枝后,做成木钎,将其插进鱼的嘴巴深处。
毅虹洗完鱼就在锅架里燃起了柴火。母子俩相对而坐,各拿一根木钎烤鱼。
随着树枝燃烧的噼啪裂爆声,鱼肉炙烤后发出的嗤嗤声,锅架内的火不断上窜,把毅虹和思锁的脸映得通红,也照亮了一片林子。
忽然,一束光柱横扫而来,它的亮度虽然被锅架里的火光所覆盖,但隐约还能看到它的晃动。
夜晚竟然还有人进林子?毅虹警觉起来,她立即从水坑中舀水浇灭了锅架内的明火。
她拉着思锁一起蹲着,隐藏在古树的一侧。思锁抡着斧头,毅虹握着木棍,四只眼睛在寻找光束的源头。
“什么人?胆敢生火?”一位中等身材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吆喝着冲了过来。他停下脚步左顾右盼,反倒埋怨起自己来:“刚刚看到明火,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道是鬼火?还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定了定神,用手电筒四处照射。锅架?烤鱼?谁干的?人去哪儿了?
他想判断烤鱼人离开的时间,便连忙猫下腰,伸手去摸垒锅架的石块。
“啊……”他惨叫一声缩回了手。毅虹刚灭的火,想必石块的温度一定很高,他的手被灼伤是无疑的。
骂道:“发昏,谁敢在山里生火?”他气急败坏地猛抬脚,嘣的一声踢翻了锅架。
躲在树后的毅虹母子屏着呼吸,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对那人被烫伤手感到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担心遇上坏人纠缠不清,带来麻烦。
然而,对那人所说的话让毅虹感到莫名其妙,生火怎么了?与他有什么关系?当年,毅虹在被赶出家门风餐露宿的日子里,不就是这样在野外搭锅架烧煮的吗?不,他不是这个意思,莫非夜里在森林里生火会招来动物?倘若这样,还真得小心哩。
那人用手电筒四处照射,寻找烤鱼人的踪迹。他看到了火腿,看到了树枝,看到了搭建的小棚披。心中犯起了狐疑,难道是游客想体验野外生活?
他关掉手电筒,嘴里发出“咕咕”的鸟叫声,以此迷惑游客。他相信游客没有走远,便蹑手蹑脚地寻找起来。
不一会儿,他亮起手电筒,光束直射毅虹和思锁的背部。
“出来吧,别躲了。”他说着,谨慎地向思锁靠近。
思锁觉得他不是好人,把斧头举过了头,急转过身来,想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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