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书记用两只手指头弹了弹话筒,负责扩音的人员已经看到了稳书记的动作,立即把扩音器切换到稳书记面前的话筒。
金锁感到奇怪,会场的声音怎么突然低了很多?是自己的讲话太低吗?他拉开嗓门,想以最大的声音求得最好的收听效果。哎,他破嗓了。台下的人哈哈笑了起来。
稳书记对着话筒说:“金锁同志,累了吧,先回原座位休息。”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目光全都聚焦到金锁身上。金锁很尴尬地往座位走。会场里,扩音器刺耳的电流声与金锁的脚步声很不协调地交织在一起。
稳书记问:“民政局长说说,保人生意、黑监狱是怎么回事?”
“稳书记,会后我们立即派人去遣送站调查,一周之内向稳书记呈送调查报告。”
稳书记又问:“公安局长懂不懂?”
“报告稳书记,我们接到一位化名一红的人的举报信,据分析这位一红就是亲历者。”一红还是毅虹?金锁从尴尬中摆脱出来,毅虹被黑坚玉关押过,这封举报信肯定是她写的。他顿感惭愧,全大队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违法犯罪,瞻前顾后就是不敢报案,还是党员吗?他从内心佩服起毅虹来。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俩身居何处,他突然心头绞痛起来——思锁是谁的孩子?这成了他的心病,也成了这辈子必须弄清楚的问题。
“这是一起重大案件,犯罪人数之多、涉案金额之大、手段之恶劣令人发指。我们公安局已经立案侦查,取得了进展,具体案情,会后向稳书记详细汇报。”
稳书记说:“公安局做得很好,应予表扬,待案子尘埃落定,我亲自为你们颁奖。同志们,大家听到了吗?这样触目惊心的案件就发生在我们县里,让我汗颜啊。我宣布:今天的全县经济工作会议改为全县普法工作会议。大会休会,接下来进行分组讨论,大家要联系实际讨论研究如何进行普法教育,提高广大群众的法律意识。”
金锁痛苦地回到招待所,他不知道县委稳书记为何要赶他下台,不让再讲下去。难道“承包”不能讲?同时毅虹的形象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总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两件事交织在一起,使头脑中变成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还想什么呢?会议主题已经更改,与自己此行已经没有关系,还是立即回知青队吧。
他正准备出门,有人咚咚敲门,问:“金锁在吗?”
金锁打开门,进来一位中年男子。他自我介绍说:“我是你们公社新任党委书记,姓辛。还没有去公社报到,县里就通知我参加今天的会议。你的发言,很受启发,我是专程来向你请教的。”
请教?金锁有些不知所措,还能说吗?再说,堂堂的公社书记向一个生产队长请教,这不是讽刺吗?
“县里虽然改变了会议主题,但我们私下里还是在谈论你们的承包做法。当然有人说,这是资本主义。但更多的人说,山区群众吃不饱饭就是社会主义?只有像金锁那样干才有出路。怎么做的就怎么说,不要有顾虑,啊。”
金锁心头亮堂起来,似乎找到了知音,不,是找到带领群众致富的力量依靠。他详详细细把山地、养猪场、奶牛场、鱼塘以及药材加工场的承包运营情况作了汇报,然后说:“辛书记,有您的支持,就有了主心骨,我得回去了,好多事等着我呢。”
“别急,你先在县城转转,这也是一种学习。等我散了会,跟你一起去黑铜山去知青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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