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加的深了。
汾江楼里,原本正躺在床上熟睡的王戊,却突然被一阵极细微的声音给惊醒了过来。
只见她惺忪的睡眼猛地睁开,秀气的眉头也渐渐地皱在了一起。
外面的雨声依旧细密。
但她却听到了一些别的动静,一些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雨夜里的动静。
这种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人,正从房顶上的瓦砾间走过一样。
声音很轻,轻到即便是王戊都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随着她侧过耳朵,又细细地听了一会儿周遭的声响之后。
她反而是更加地确定了这一件事。
那就是眼下,在她住的二楼与上层的三楼之间。
确实有一个人正待在窗外的屋顶上,甚至正冒着雨走动着。
而且对方的轻功似乎极好,如果不是其刚好踩到了一块碎石,王戊可能都发现不了他。
虽然明白自己的心态早已不算年轻,但是王戊想,她的身体应当还算是耳聪目明的。
起码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判断出错。
所以在一个无声的鲤鱼打挺之后,她便跳下了床,穿好了鞋子。
王戊准备出去看看,以便将此事给探个究竟。
如果其中另有原因,那她自然不会多嘴半句。
但若是叫她遇着了贼,那她也绝对不会放跑了对方。
毕竟在宁缺儿那,她可还欠着笔钱呢。
衙门的赏金就算再少,也都是肉不是。
神色“阴冷”地用一根布条扎紧了头发,王戊眯着眼睛走到窗边,故作凶狠地舔了舔嘴唇。
接着便打开窗户,翻身跃入了雨中。
……
听龙卫的五爪,今晚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
因为他刚赶到鄱阳城,居然就接到了手下人传来的密信。
说前朝旧党的重要人物宁缺儿,今夜就下榻在他暗中经营的汾江酒楼里。
好家伙,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正愁着要怎么找对方呢,结果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然了,他手底下的人并不知晓其听龙卫的身份,也不知晓宁缺儿与前朝旧党的关系。
于是打点好东西的五爪,当即就动身前往了汾江楼,并根据密信所示的讯息,确定了宁缺儿所在的房间。
他并没有脱去听龙卫的装束。
因为如今在追查旧党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同袍”撞见真容,更不想被他们当成闲杂的人等给杀掉。
如果可以的话,遇见“同袍”他连令牌都不想出示,以免暴露自己的称号留下什么后患。若非命令,听龙之间碰面,只会远远地相互看上一眼,然后各自分开。
想来上头安排听龙统一装束,并且蒙面出行原因,就是想让他们保持距离,同时避免不必要的个人接触。
只有在绝对安全,且不会与听龙卫产生任何交集的情况下,五爪才会脱下面具做回他的江湖人。
否则他就只是听龙卫的五爪(之前提过此人刚进入听龙卫不久,所以并没有换过称号)。
要说这世间的巧合到底有多巧?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是概率为零的事件,那么它就有可能发生。
便如同是今晚。
因为白天受了王戊的刺激,所以想在睡下前多修炼一会儿的宁缺儿,竟然在回忆王戊的步法时,意外地有了一分感悟。
甚至就连他那已经停滞了许久的内功境界,都有了一丝要突破的迹象。
察觉出此事的宁缺儿哪敢不慎重对待,转念便收敛了心神,并且全力地运转起了自己的内功心法。
可就在这时,五爪也刚好来到了汾江楼。
透过窗,见到宁缺儿居然正坐在床上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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