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也觉得芸娘并不一般,但她也没有料到,她跟崔绿旖,是姐妹。
“我罪孽深重,明知她越陷越深,却不阻拦,如今望凤坡即将毁掉,她苦心筹谋的一切也都将浮现于阳光之下,这么多年来也有人想要调查人鼎馆之事,如我之前所说,进去了,就不见出来。”芸娘回头望着颜鹤,摇摇头,“崔绿旖谁都能杀,唯有一人她动不了。”
姜拂对崔绿旖可谓是十分好奇,虽然还没见过,但在各种话本里已经知道别人是怎么编排她的了。
“谁?”
“她的师父,也是公孙倜的师父,方折戟。”芸娘说,“也许你看过她的一些话本,知道她的故事。”
姜拂道:“可是我以为那些都是编的,而且每个话本讲述得都不一样。”
苦笑一声,芸娘缓缓说,“当年,崔绿旖与穷困潦倒的炼器师公孙倜相爱,确实是真的。只是我们家父母并不同意,并将崔绿旖许配给他人。公孙倜在礼堂出现,带着身穿嫁衣的崔绿旖离开,在当时,也算是一段佳话。”
姜拂疑惑,“原来当堂抢婚是会被传为美谈的?”
“因为崔绿旖长得美,美人做一些事,会有部分人无条件的追捧。更何况在灵州,民风开放,婚姻相对自由,这般强迫女儿成亲的父母,也会被乡亲们唾弃。”
芸娘回顾过去,总觉得有很多话要说,但她看姜拂有要事做,便长话短说道:“后来,公孙倜的师父方折戟来了,公孙倜其人心机深沉,想要师父将一切都传给自己,他还敏感多疑,总说方折戟故意害他,不肯教他炼器,法器也不给他。他总是向崔绿旖抱怨这些事,也让崔绿旖渐渐意识到,她当初深爱的男子似乎并不值得托付终身。”
姜拂:“所以后来?”
“圣阳宫建立之初,方折戟是宫主,公孙倜、崔绿旖都拜了他为师。公孙倜私下找人鼎修炼,被他师父发现后,道歉悔过,痛哭流涕。”
“不过公孙倜并未收敛,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想要说服崔绿旖,故意给她创造机会,让她勾引自己的师父,好从他处获利。”
听到这的时候,姜拂已经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这是什么绝世大渣男啊!!!不能放过别人吗???
“崔绿旖没有恨他吗?”姜拂急切地问。
芸娘道:“自然是恨的,可她选了最偏激的一条路。她真的听话地去勾引了……她的师父。然而,方折戟一心炼器,无心贪恋女色,更何况她又是徒弟的妻子……”
姜拂听到这也渐渐明白了,她低下头说,“能抵挡女子诱惑的男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崔绿旖这样的大美人呢?”
一旁的秦无霁向来不相信人性,但他现在外表至少看着像个人,听了姜拂这种想法,突然咳了咳。
姜拂顺手拍了他袖子,“好好听芸娘说。”
秦无霁:“????”
本来他是想说不该如此想所有男子,总有人可以抵挡美女诱惑,如今也只能咽了回去。
芸娘无奈笑笑,“你说得对,不过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我可是到了很久后才明白这一点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崔绿旖成功了,她令方折戟对自己动了心,两个人也私下见面,直到公孙倜找到方折戟,质问他为何强迫崔绿旖,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师父对自己产生愧疚之情。方折戟确实愧疚,用法器补偿他,谁料崔绿旖真的可以狠下心,她杀了公孙倜。”
姜拂听着这些陈年旧事,只觉得唏嘘。
“而方折戟认为她心狠手辣,与她争吵,二人如同一对怨侣,最后是方折戟封住自己的五感,再不问世事。除非他自己愿意醒,否则就连崔绿旖都没办法让他醒来。就这样,崔绿旖当上了宫主,任由门下长老作恶,建了春深处,利用人鼎控制着一些修士们。”
姜拂听着听着,突然睁大了眼,之前顾渊去审讯楚阳,出来后就成竹在胸的样子,看来就是知道了这些事。
这样看来崔绿旖的弱点就是这位师尊。
她做这些,说不定也是为了逼迫师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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