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承认,沈家秀和张玉良离了婚之后,有一段时间,特别是她认识钱均夫、和胖子相亲的那段时间,她是比较后悔的。但随着她与王一刀感情的持续深入的发展,这种后悔之意逐渐被稀释、淡化直至烟消云散了。王一刀是个深沉的人,一般不会轻易流露感情,除了偶尔发脾气之外,性格还算是不错的。她对他谈不上了解,她感觉他在他们之间划了一条明显的界线,不允许她走进他的领地,但如果他要把自己包裹起来,那么他接近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王一刀在物质方面都给予她超出她想象的满足,DIOR的化妆品、LV的包、“香妃”牌衣物,还给她买了一辆宝马汽车,这种物质上带来的满足感让她如同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不再需要其他物质的填充也能精神饱满。
得寸进尺,沈家秀向王一刀提出要成为这个家的女皇,掌管他的一切事务,特别是他的库房,王一刀愣了一下,很快就给她打了20万元,说目前库房还小,不过马上就有金银入库了,请她稍安勿躁,到时库房的钥匙一并交给她,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她又提出,要交换秘密,她想知道他前妻的生活点滴,他一听,面色一寒,不再言语,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便缄默无语。
王一刀对沈家秀所说的并非虚言。前几天,他接到一单大活,说是要处理一具活体,要做成标本,器官什么的,就由他自行处置,费用20万,提前支付,也就是他交给沈家秀打理的那20万。如果是一具年青健康的活体,那器官可是相当值钱的,什么心脏、肝脏、肺脏、肾脏、大肠、小肠都可以移植,这些器官对他来说可都是钱啊,作为地下器官移植领域最负盛名的供应商,他还享有市场的定价权。作为人民医院的外科一把刀,摘取这些器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技术难度,但是要处理得当,是很花时间的,所以,这几天他得抓紧休息。
有些后悔和沈家秀在一起了,王一刀起初的想法是找一个温柔贤惠又懂事的女人打理一下家里,最好也能生个小孩,让他有个完整的人生。他之所以找沈家秀,是因为她长得还算是漂亮,而且也是离了婚的,离了婚的人之间总是有些共同语言的。但是,几个月下来,他发现沈家秀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她虚荣又不懂事,而且她异乎寻常地对他前妻的事情很是关心,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决定等他把这单业务处理干净后,就把她打发走。
白媚是在王吟瑜失踪后第3天才得知王吟瑜失踪的消息,还是她表妹赵玉颜打电话告诉她的,当然,赵玉颜也不是告诉她,而是询问她知道不知道王吟瑜的下落,她慌忙说不知道。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震得她呆了半晌,甚至都忘记了在电话中安慰表妹。她知道这个事情有些不堪收拾了。
一直是在等待关于王吟瑜的消息,在电视上,在网络中,报纸、广播电台也不放过,甚至白媚还去了江南春集团大厦,她陷入到了要找寻到王吟瑜下落的疯狂之中。但是,各大媒体关于王吟瑜下落的消息是只字不提,既没有王吟瑜参加江南春集团懂事会的消息,也没有王吟瑜给什么少年儿童艺术节活动剪彩的消息(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王吟瑜代表江南春集团向京华市少年宫捐款100万),更是没有王吟瑜在柳浪春别墅自斟自饮、痛骂她白媚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消息。她不知道王吟瑜是否还活着,但看样子,凶多吉少。
但赵玉颜哀恸欲绝、饮泣吞声的语调已经表明了一切——王吟瑜可能、大约、应该、的确是死了。赵玉颜在电话中告诉她,在整理王吟瑜遗物时赵玉颜发现一个王吟瑜的记事本,上面记录有:下个月,要在公司的应收账款里拿200万借给白媚买房。赵玉颜打电话的目的,是想知道王吟瑜的失踪与这200万到底有没有关系,她说:“姑姑的失踪肯定是与我无关的,因为下个月姑姑就会给我200万,我为什么要让她现在消失啊?我要是钱拿到手,这还好解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赵玉颜声音暗淡,在电话中无声无息,过了好一会儿,赵玉颜抱歉地说,江南春集团可能就要易主,这200万没法借给她了,“很抱歉不能完成妈妈的遗愿!”赵玉颜遗憾地说。
如同掉落波涛汹涌的悔恨大海之中,白媚想放弃徒劳地挣扎,但求生的本能又让她得以漂浮于海面之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自戕于这悔恨的大海,还是继续苟且偷生?直至现在,她才终于明白,那帮人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霸占江南春集团,而她在这一卑鄙无耻的计划中充当了毫不光荣的角色。
这个表妹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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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是白媚长期以来一直想接近与讨好的人。表妹与她年龄相仿,她们是同龄,只是她是春天出生,表妹是冬天出生。小时候她们一起玩过(并不经常玩),那时,她爸爸还是昭关镇镇长兼县水利局局长,还有消息说,她爸爸是下届县长的不二人选。她家里常常都是高朋满座、贵宾如云,她也就此自我养成了公主的性格——这种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高傲性格也是她爸爸在官场八面玲珑、应付裕如的副产品。坦率地说,她的这种公主性格的养成,也是她爸爸刻意栽培的结果,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爸爸就高瞻远瞩地把她送到市里学芭蕾,说是要培养贵族气质,还没有读小学,都去过北京两次,还和伟人的雕像合过影,用她爸爸的话来说,就是要培养她“胸怀天下、志存高远”的情怀。
那是白媚短暂而又幸福的童年时光。她每天都如同生活在梦境中一般,而梦境又是那么真实。早晨起床,有阿姨哄着梳妆打扮,不想起来,也没有关系,阿姨有的是办法,会使出好看的蝴蝶结,或是美味的来自国外的巧克力饼干,她也不是真的不想起来,就是想在任性撒娇中得到些温柔的安抚,以证明她在这个世上的独一无二以及与之想匹配的尊重。她长得又好看,人又聪明,在学校也是极受欢迎的啊,老师从来都是带着温和的微笑、商量的证据和她说话,男同学都争抢着讨好她,只为得到她的微微一笑而欣喜若狂,女同学也只能把嫉妒心收藏起来,以众星捧月的姿态围绕着她旋转。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不开心的呢?
第一次见到表妹时,白媚惊异地发现,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她还漂亮的女孩。这个发现已经令她非常地痛苦了,更令她痛苦的是,妈妈居然说这个表妹既漂亮又安静、懂事,还要她向表妹学习,要不是怕弄脏了刚买的“白雪公主”的裙子,她当时就打算在地下打滚并放声大哭。不管怎么说,那一天对她来说,是极尽灰暗的一天,是不堪回首的一天。
那时赵玉颜一家租住在太平桥,江南春服装厂才有些起色,到镇长大人家拜访时,除了把赵玉颜打扮得花枝招展点之外,赵淮南夫妻都是一身朴素无华的衣服,带着毕恭毕敬的态度。赵淮南之所以要拜访镇长大人,主要是想在镇农村信用社货点款,之前镇长大人也答应过,但那天,自始至终,镇长大人提都没有提那件事情。
白媚已经聪明到能够通过衣着判断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并且知道如何待之的程度 。那天,她对赵玉颜对她的冒犯非常生气,长得比她好看、还比她懂事就是对她的最大冒犯,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快意恩仇是她从电视上学来的。所以,那天晚饭后,她就欺哄赵玉颜说要有好东西要给她看,赵玉颜信以为真,跟在她身后,她转过身,给了赵玉颜两记势大力沉的无敌旋风腿,赵玉颜摔倒在地,很快就弄清了是怎么回事,爬起来,慢慢向回走,她预想中的哭泣并没有发生,赵玉颜平静地接受了她的粗暴对待,赵玉颜没有哭泣本身已经惹怒了她——赵玉颜不配拥有这么坚强的性格,坚强本身也是罪。她的无敌旋风腿已经做好了二次出动、予敌以沉重打击的准备,但她妈妈颇合时宜地制止了她,赵玉颜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她们家,刚一走出她们家的门,赵玉颜委屈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好景不长,几年后,白媚的爸爸就因为贪污罪锒铛入狱。但真实的情况却是这样的:县长在外面包养小情人时,本就与她爸爸眉来眼去、暧昧暗生的县长老婆决定报复县长,两人一夜风流之后便签下了身体同盟。两人本想长相往来,却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现在县长已经发现了祸起萧墙的端倪并继而对他夫人威逼利诱,说什么再不供出奸夫,他就会运用手段,到时,她不但县长夫人做不成了,还会声名狼藉、成为群众的笑柄,不死怕也是会被群众的口水淹死。她爸爸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还以为俊朗的外表和花言巧语还在蛊惑县长老婆的心,却不曾想,那女人迫不及待地撕毁了身体同盟。于是,她爸爸便成了贪污犯,尽管他相当清廉——他对物质上的享乐不以为意,倒是热衷于向年青女子奉献他的爱情。
白媚的爸爸死在狱中——死于对下半身似水年华的悔恨与追忆中。尽管他的刑期并不长,因为警察在他家也没有发现多少钱,只有区区几百块钱,那还是他准备带女儿再去一趟北京的路费。她妈妈说她爸爸是自杀,妈妈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在说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的死讯。
自从爸爸死后,白媚的公主心已经养成,而且茁壮成长大有成为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的势头,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实现公主梦——当年已经伸手可及现在怎可放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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