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年从滨海男子监狱里出来,他的脸色像是浸染了寒冬腊月里的霜雪,无端让人觉得压抑到了极致。
霍澜在他身后静静的跟着,他最擅长察言观色,在慕乔年坐上车时说:“案子我会继续修改整理,马上就要开庭了,到时候会把进度转告给鹿小姐。”
慕乔年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司机关上了车门。
慕乔年闭上眼睛,右手食指搭在太阳穴的位置按揉。
胸腔内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怒火、愁绪、心疼、难以置信等诸多情绪积压在其中,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舍不得去逼鹿音楼,只好换着法子从鹿涛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慕乔年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过去的很多疑惑:鹿音楼为什么会衣着保守,为什么晚上睡觉要开一盏台灯,以及她莫名的抵触和慢慢养成的极强的防备心理。
原来在她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尝遍了人生的辛酸苦辣,她被迫长大,过去的骄傲和天真被现实打击的粉碎。
她走到哪里都是流言纷纷,她在最困顿的时刻独自煎熬,在自责和悔恨中艰难度日,她被迫面对现实的丑陋和黑暗,茕茕孑立,捂着溃烂的伤口咬牙前行。
在此期间她为家里的债务和违约金发愁,面对着慕重华变本加厉的纠缠,顶着救出父亲的巨大压力,能保持本心走到今天也是个奇迹。
慕乔年没有想象到她柔弱的身躯背后却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眼泪和委屈,也不知道经历了这些苦难的鹿音楼是如何在别人面前还能笑得这么温柔的。
慕乔年深吸了口气,心脏绞痛,他内心燃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把孙鹤同碎尸万段。
慕乔年十分理解鹿涛当时的做法,不管是谁看到自己的心尖肉受到那种折辱,都恨不得当场把伤害她的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迈巴赫在寒风中疾驰许久。
一束强光直勾勾的打在古铜大门前静坐的身影上,鹿音楼红着眼睛抬起头,被光芒刺的眯起眼睛,她什么都看不清。
鹿音楼只听到一声略微刺耳的刹车声,轮胎摩擦过冻结成冰的街道,刹停在鹿音楼面前。
车灯很快被熄灭了,鹿音楼在暗沉的天色下看到黑色迈巴赫锋利又冰冷的车身,以及从车内走出来的慕乔年同样锋利冷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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