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韶云吃完早餐,就前往闸口河坝。
闸口桥的人行道上,一个中年妇人挎着鱼篓,在晨光中走着,到了南苑照相馆的外墙拐角停了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见墙边的地势很好,来往的人流都会通过这个拐角,就放下鱼篓,揭开盖着的网兜。
“卖鱼嘞!鲜活的草鱼,八毛一斤!”妇人吆喝着,盘秤被她提在手上。
“给我来一条,不要太大。”一个中年教师模样的人,被吆喝声吸引过来。
妇人从鱼篓中,熟练地抓起一条,装进小塑料袋里,挂在盘秤的钩子上约了约。
“八两五钱,您给六角五分钱。”妇人报出价,把袋子递给中年人。
“这是七角钱,不占你的,比市场上便宜多了。”中年教师模样的人,接过袋子,塞给妇人七角钱。
“谁让你在这摆摊卖鱼的!”一声断喝从后拐角的街道边传来。
随着喊声,一脚踹在鱼篓上,哗啦一声,满鱼篓的鱼滚落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鱼儿鼓着腮,欢快地在地上跳跃着,一片耀眼的光芒。
妇人被吓傻了,手里的秤掉在地上,傻傻地看着踹鱼篓的人。
男人身材高大肥胖,一颗大脑袋顶着个大檐帽,不得体的制服,撑得纽扣裂开着。
“这地方不准许摆摊,罚款五块!交钱后走人!”喷着气,凶猛的像只旷野里的狮子,大喊大叫,声如洪钟!
“这人怎么这样,当城管的都这么豪横吗?”买鱼的中年教师,对男城管的行为举止,颇为不齿。
男城管的手,在屁股后边摸了摸,拽出一根橡皮棍,指着发声的中年教师,喝道:“你,就是你,说谁豪横呢?刚才你买鱼,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中年老师翻了翻眼,看着男城管指着自己的橡皮棍,摇了摇头,不再作声。
卖鱼的妇人,缓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去抓地上的鱼,合着灰土往鱼篓了装。
“先别捡,交钱!”男城管用橡皮棍敲打着鱼篓,对地上的妇人吼道。
“行行好,大兄弟,俺这大清早的,还没卖上钱,哪有钱交啊,您就通融通融,让俺走吧。”快捡完鱼的妇人央求着。
男城管用橡皮棍子戳了一下帽檐,翻着怪眼,“别叫的那么亲热,谁是你大兄弟,一个臭猫子,腥臭死了,赶紧交完钱给我滚!”
此时拐角处,已经聚拢了许多围观的人。
一个渔民打扮的人气不过,上前一步争辩道:“你这人,怎么说句话都带刺,猫子怎么啦,你家不吃鱼啊,有你这么跟人说话的吗?”
有人附和点头道:“就是啊,做猫子也不容易啊,打点鱼方便的地方卖一下,咋还收费呢?”
“呦,我说一句,你们还给我杆上了,反了天了,这一片区我说了算,不交钱,鱼留下,赶紧滚!”
话音一落,男城管伸手去拎鱼篓,地上的妇人站起身来,死命地拉着不放。
带着哭腔央求着:“行行好,让我走吧,我不在这卖了,我马上走,闺女还等着钱上学呢。”
见渔妇不撒手,男城管眼睛一瞪,大吼一声,“不想活了!松开!”用力一搡,连人带鱼篓被掼在地上,满鱼篓的鱼都砸在妇人的身上。
“这人做孽啊,怨不得别人叫他城南张扒皮呢?太可恶了,上面也没个人管。不怕遭天打五雷劈。”有人认出了男城管,悄悄地议论着。
“他有后台,听说张扒皮的叔叔是派出所所长,谁敢管啊。”围观的人小声地议论着,没人敢上前管闲事。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熬夜打上来的鱼,又一次被摔在地上,眼看着都翻白肚皮不动了,妇人心疼地泪水横流。跌在地上敢怒不敢言语。
“住手!”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韶云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妇人跟前,伸手拉起跌在地上的妇人。
“大婶,您没事吧?”韶云帮着中年妇人把身上的鱼捡到鱼篓里,关心道。
“谢谢你,小伙子,没事。咦,是你?”中年妇人起身后一眼看见韶云,想起了帮着揽下钱包的人,虽然当时天色有点暗,她还是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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